黄济生的尸体是在第二天的时候被人发现的，林淑娴也是在那个时候来到这里的。

一开始她只是看这里人多想问一问有没有人知道黄济生的下落而已。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苦苦找寻了那么久的黄济生，此刻却是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的尸体就放在地上，面部朝上，双眼紧闭，看上去仿佛是在睡觉，但是那皮肤上所呈现出的不自然的苍白却是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这个假想。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不知道是为了呼吸还是为了呼喊。几缕水草被他狠狠地攥在手中，看起来他在死前似乎拼命想要抓住些什么。

林淑娴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具尸体，她完全无法想象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是黄济生，是不久前还和自己在一起的黄济生，是自己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的黄济生。

她闭上眼睛，举起手腕，伸出手指，置于眼前，用力揉搓起来。

她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应该只是自己没休息好看到的幻觉而已。

在她的印象中黄济生从来都不是一个安静的人，他是热情的，活泼的，好动的，充满着激情的。他不应该躺在那里，他应该从地上站起来，大声而又开心的唱着，跑着，跳着。

这才是他！

林淑娴揉搓了一下，两下，三下，她感觉应该差不多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但是很快她的眉头就皱了一下，万一还不够呢？再揉两下吧。

她这样想着，于是又用力地揉搓了好几下，直到眼睛感到疼痛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下那噩梦般的景象总该随风消逝了吧。

她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出乎了她的意料，人们还是乌泱泱的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在他们的中间，黄济生依然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我还没有清醒吗？”林淑娴无助的抱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如果自己清醒了，那为什么这噩梦般的幻觉还没有散去。

如果是幻觉，此时此刻确实应该散去了，但可惜的是，这不是幻觉，这是现实！

林淑娴再一次揉搓了自己的眼睛，这一次无论是时间还是力气都要超过上一次。

她期望着这一次睁开眼睛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象，但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绝望的发现这一次的景象与上一次别无二致。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林淑娴疯了，她一遍又一遍的揉搓着自己的眼睛，直至猩红，模糊，她希望这能带来一些改变。

但是无论她揉了多少遍眼睛，视线变得有多么模糊，她看到的景象都始终不变——男人静静躺在地上，像是一张纸。

“他死了？”

“他死了。”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