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一时迷了心窍,我不能恨我爹,他把我拉扯大了不容易……不能恨我哥哥,他从小对我就特别的好,没活的时候,就陪着我山上河边的玩耍……我不能恨他们……不能!”
“那你就只能恨赵屠户了吧?他又是何罪之有呢,就算有,罪能致死吗?”
李翠女抱着头,使劲的向墙上砸去。”我害怕!从那夜之后,我就不能闭眼!每日都是他的脸在我眼前转!我不能!大人!求你了……我想死……不要再让我活下去……我真的害怕……我买菜的时候,他都要和我打招呼……现在每夜里,他在也要和我打招呼……还要和我来索命!”
李翠女发疯了一般的装着泥土坯的墙,不一会儿就满脸是血了……
胤祉看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赶紧把门口的衙役都叫了进来,当衙役打开监房大门的时候,李翠女的脸上抹满了血渍,还在汨汨的留着,衙役们把他压制住的时候,李翠女也已经昏厥了过去。
“尥了?”胤禛见着胤祉回来了,脸上带着悲戚的神色,心里暗笑这个三哥起来,多愁善感就是文人的特性。
“嗯……”胤祉点着头,把刚才发生的事儿详细的说给了胤禛。
果然和胤禛想的差不多,这个三哥就是听了别人悲惨的故事,一时间又是同情,又是恨,他既觉得李翠女可怜,又恨她的狠毒,而自己又那这个一点办法没有,暗自唏嘘也就能心烦个好多天。
“三哥……剩下的事儿你要是放心,就都交给我吧,三哥,你心软,又好说话,这些人会欺生,别看你是皇子,这些人欺负人起来,都是豆腐里头藏刀子,让你防不胜防,三哥久沐圣人之训,这些人的歹毒,龌龊,三哥你是想不到的……”
胤祉拍了拍尘土,往床上一倒。
望着头顶的帐子。说道”咱们来的那天,我已经领略这帮人的手段了,杀鸡给猴看,当我是傻子……若不是你呵斥了他们……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胤祉搬了个马扎坐在床边。说道”所以皇阿玛安排我们一起,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也不得罪他们,也不能放纵了他们。”
“四弟,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去把那个义塾的张先生给抓到案”胤祉摸了一下脑门,头发茬子又长了出来,微微有些扎手。
继续说道“只是不知道死了没有,李翠女说是估计活不成了……也就是那几天的事儿……要说这小姑娘也算仗义了,之前都判了斩首,都没招一个字……”
“呵”胤禛冷笑一声,说道”早死早托生,生着也是活受罪,他这是谋杀,就算是归了案,在审讯之时也免不了受刑,指不定就死在了牢里,这就说不清了,到时候又要传什么屈打成招,就算是有一万张嘴也是说不清……”
胤祉扭过头去看了胤禛一眼,在这八月份的酷暑中,突然觉得全身发冷,他的心是真的硬。
事情果真就如同胤禛想的一样,当他们衙役夤夜扑到位于海门城南米子巷尾的义塾中,拍打着门,应门的是一位身着孝服的二十岁左右年轻后生,原来,今天正好是张先生的三七,这张先生在帮着李翠女杀了人后,过不了半个月就去世了,衙役们把消息带给胤禛的时候,他也暗自松了口气,这个案子不至于因为这个插曲变得更加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