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年轻姑娘们照例是要买上一份松糕,去桃花酒楼就一碗桃花酒酿品尝的。
春风拂过柳梢,萦绕百花丛的香气,吹落春闺楼阁的青丝,恰似及笄少女情窦初开的心,柔情温和。
卿寒寻了一家衣铺,换下湿衣裳,带了一壶桃花酒酿,路过松记春糕,又包了一份松糕。
这是阿娘和阿爹最爱吃的。
想着,便一刻也没有耽搁的回了相府。
“大小姐!”管家刘叔略显着急的迎了上来:“大小姐可算回来了!”
相府管家,刘成。
“刘叔,阿爹和阿娘可在房中?”
“都在前厅呢!大小姐快去看看吧!二小姐偷拿银子的事被相爷发现了!相爷气得不轻呢!”
偷拿银子?
她都差点忘了。
前世的今日,她那个好庶妹夙扰扰不知何故偷拿了她房中的金银,因为她被君润生设计,回府时已是日暮。
后来,她听下人说,阿爹气愤不已,夙家家风清正,夙扰扰无疑是撞在了刀口上,阿爹本想家法重惩,可那金氏姨娘寻死觅活,痛哭撞墙以死相逼,无奈,阿娘又心善,想着,家和万事兴,不再计较,适逢她也没有回来,所以阿爹只是罚夙扰扰在祠堂跪到太阳落山。
好巧不巧,她回来的时候,满身狼狈,撞见了刚从祠堂罚跪出来的夙扰扰。
她至今都记得,夙扰扰楚楚可怜的指责她不心疼她这个妹妹的义正辞严。
那时,她确实也不愿同夙扰扰计较,以至于,后来,她变本加厉,在外欠下赌债,让相府丢尽了颜面!
看来,今日,她是得给夙扰扰一个教训了。
“小姐,前几日我听账房说,这几天二小姐每天都支走五百两现银,也不知在做些什么……现在,竟然敢去小姐房中行窃,真是太过分了…”
小芷气呼呼的回忆着,又意识到自己多了嘴,复又垂下眸:“是小芷多嘴了……”
“你说的对。”
卿寒颇有深意的看她一眼,表示认同,收回目光,方才穿过院落。
厅堂里,便传来悲痛的哭喊:“老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扰扰!我…我有辱夙家门风!我该死!我…我以死谢罪!只求老爷放过扰扰!”
于是,卿寒刚踏入厅堂,见到的就是金姨娘一股脑的冲向门口的柱子……
此时,她体内的迷药药效已过七八,当即清了清嗓子,一把拽住金氏:“姨娘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寻短见?”
夙一席见卿寒,面色稍霁:“小卿寒,你来的正好!你二妹偷了你房中的金银!你说,这事不该罚她吗?!”
金氏本想着用苦肉计,一见卿寒来了,心下一喜,面露悲痛之色,扑通下跪:“卿寒啊,姨娘平日里待你也不错…扰扰她鬼迷心窍做了错事,我这个姨娘给你下跪了!你饶了她吧……”
夙扰扰也是眸光一亮,眼底的害怕立刻荡然无存,期盼的目光落在卿寒身上。
也是,金氏之所以觉得她会放过夙扰扰,是因为平日里她对夙扰扰极好,从不刁难于她,还时常把她房中的糕点送一份给她。
可结果呢?
前世,夙扰扰心悦君润生,嫉妒她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因而,在她背后使绊子,最终,被君润生流放,不知所踪。
既然不领情,那便也不用维持面上的相安无事了!
“阿爹,阿娘……”卿寒心念止,径直走向前去,把小芷手中的桃花酒酿和松糕放在桌上,继而抬眸轻笑:“古人有言,矩不正,不可为方,规不正,不可为圆,依我看,自当是…严惩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