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永远都是历朝历代皇子们打破头都要争夺的位置。
能够凭借女子的身份,从几十个皇子当中,脱颖而出,夺得帝位,足矣可见女帝手段高明,城府深沉如海。
“臣凌远,恭请陛下圣安。”
凌远躬身,对坐在龙椅上英气十足的女帝进行参拜行礼。
“朕安。”
孔玥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向凌远,语气平稳道:“是来帮你兄长求情的?”
凌远一愣。
他本以为女帝会询问和高廉的争执。
却没想到。
女帝根本就不在意,而是一针见血的看穿了他的来意。
凌远只是稍微失神了一下,就立马反应过来:“臣是来向陛下贺喜的。”
“喜从何来?”
孔玥的眼神中有了一丝异样的神采。
“恭喜陛下喜得一位直臣。”
凌远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女帝的神情变化,女帝在听到‘直臣’时,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波动。
孔玥有些意外,问道:“你说的直臣,人在何处?”
“臣说的直臣,便是臣的兄长。”凌远不再藏着掖着,很干脆的表明直臣就是自己的兄长。
“胆子倒是挺大,不给你兄长求情,反而在朕面前,公然抬高你兄长的身份。”
孔玥内心虽然对凌远的言论感到诧异,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沉声道:“逢年过节,朕按祖制祭祀,他说朕铺张浪费,朕命尚衣局做几身衣裳,他还说朕铺张浪费,昨日上折子,竟敢在折子里面,以女人当家,房屋倒塌暗讽朕!”
“这恰恰表明陛下的圣明。”
凌远赶忙出言稳住女帝,心里却对兄长头铁不要命的做法,感到万分无奈。
劝谁不好,劝皇帝?
嫌命长不是?
别人是皇帝,想干嘛就干嘛,轮得到你一个臣子说三道四?
“少拿圣明来恭维朕,你说你兄长是直臣,朕现在就想从你这里听听,你兄长那一点像直臣!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跟你兄长一起流放宁古塔吧!”
孔玥眼神中流露出不怒自威的神情,令人自然而然的生出敬畏之心。
凌远深吸了一口气,道:“臣的兄长三番四次上疏谏言,虽屡屡遭到陛下责骂,却始终不改初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足以证明,臣的兄长直臣之心。”
说到这,凌远话锋一转: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兄长屡次谏言惹得陛下不高兴,但陛下却未对兄长有过重的处罚,此举,无疑彰显陛下包容天地的气量,仁德之心。”
凌远先是解释了兄长屡次三番敢于谏言的直臣之心,然后又夸女帝的气量和仁德。
特别是以铜镜为隐喻。
更是无形之中,把女帝强行架在了道德层面。
如果接下来女帝还是生气,将兄长流放,那就说明,她没有包容天地的气量,更不是仁君。
皇帝最在乎的是什么?
名声!
凌远的言论,核心的意思其实非常简单。
皇帝饶了兄长,那她就是仁德明君,反之,那就是昏君。
当然,话不能说的太直白。
过于直白,那就属于是威胁,犯了以下犯上的大忌。
孔玥听完凌远的长篇大论,双眼眯起,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神情更是颇为玩味,沉默良久,她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