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魏金氏,真真是恨毒了颜司清,觉得要不是她多话,自己也不可能在众人面前丢如此大的脸。
侯府的传家宝,居然落在一个外室手中!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有什么脸面以侯府老夫人自居!
这原形毕露的,让不少人的脸色微微变,其中太子跟三皇子的表情尤甚。
三皇子冷冷道,“老夫人,太子殿下还在,你可莫要失了体统分寸。”
魏金氏急得跺脚,又去看太子,可太子不想再看她,转而让人把一直跪得谦虚端正的少年拉了起来。
萧承泽:“孩子,你且告诉我,你母亲今日带你前来,究竟是为何。”
他想给侯府留一个后代不错,可他同样不希望引狼入室。
尤其……太子余光瞥过被老夫人凶了两句话,又开始喘不匀气的颜司清,叹了口气。
尤其不希望有人受了委屈。
这孩子但凡露出半分狼子野心,他便会让人把他们母子俩赶出京城,这辈子都不能再回来。
刚刚还平静的妇人此刻心里打鼓,说实话,她倒是没考虑到太子居然会亲自审问她的允儿。
可那少年只是缓缓眨巴眼睛,露出一副这年纪的无害模样。
“母亲就说让我过来给大哥磕头。”
太子又问:“然后呢?”
少年:“然后就带我回家,抽昨日布置的课业。”
太子点点头,戒备放下了一半,之后又问他课业学到哪了,老师是谁。
少年一一作答,还羞愧地低下头,“我太笨了,昨日的课业,还有一半没有背完呢。”
这稚子心性,谁还会疑虑?
能教出这样的孩子的母亲,又能有多少心机?
今日之事,说不定也没有他们想的那般复杂。
可一旁的颜义忠在看出太子用意后,突然走上前,“太子殿下,老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萧承泽心说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捂着你嘴的道理?
“颜侍郎但说无妨。”
颜义忠:“太子殿下,老臣始终觉得此事颇有蹊跷,恐不好妄下断夺啊。”
说着又冲那妇人道,“我且问你,你既说你与老侯爷是夫妻,那七年前老侯爷发丧时怎的不见你?”
萧竟和听着有道理:“是啊,如若真的伉俪情深,临死之际,怎会不相见呢。”
那妇人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丝毫慌张,只不过那双明艳的眸子此时却染上了血丝,一滴泪盈盈落下。
“因为……我当时还在恨他。”
萧承泽:“你恨他?”
“当年成亲之时他从未说过他已有妻儿,我就这么傻傻地跟随着他,直到随他班师回朝途中,我才得知他已有家眷的消息,
我杨迎儿是药王谷谷主的女儿,断然不会为人妾室。”
在场人都看着这女子刚毅的眼神,多少是钦佩的。
“当时我与魏郎大吵了一架,我伤心欲绝,离开了他,可只等离开后我才知道我的肚子里,已有允儿。”
“那日后呢,你回药王谷了?”萧竟和忍不住追问。
却不想杨迎像是终于软弱下去了一般,抬手捂着嘴。
“当初为了和魏郎在一起,我与父亲已经恩断义绝,又怎好回去,我只能独身在外,拖着身子在外讨活,其中的艰辛,又有何人得知……”
说着又哭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