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看不见庆元了。”
官道上,方泉坐在马车外,回望来路,只有一片烟尘。
他们已经行了五天,风平浪静,无甚波澜。
原本还提着心的方泉放松了些,一行人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这段路程少则一月,多则三月,急是急不来的,不如慢慢走,也好保证女眷们的身体和健康,以良好的状态应对路上可能得突发情况。
“先歇一歇,大太阳的,别说人了,马走着也难动!”
丁寒骑马赶上,他刚在附近看了一圈,这道上没什么人,有点荒,地势却也平坦,不见盗匪的影子,可以寻个阴凉地暂时歇歇。
方泉问过林老爷,林老爷没有反对的意思,他没了林家商行,对方泉的态度便越发柔和了,将事情都交给了方泉和丁寒安排。
一行人寻了处背阴地修整,给牛马喂点吃食,女眷们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活动筋骨,尤其是林芸,是队伍里众人照顾的重点。
“再走一天,就能到驿站了,到时候再好好休息一下,我记得附近有个杏林村,那里的杏子很好吃,不知道树上还有没,以前每有商队路过那,我都让他们带点回来,可恨他们贪嘴,每每路上就吃得个七零八落......”
林老爷扶着林母,说起些趣事,想逗她开心,林母笑了两声,兴致不高,她转头看着边上和丁寒一起练拳的方泉,低声道:“舟儿,去了府城,别和人家说他是个赘婿。”
林老爷皱了皱眉头:“可......”
“圣上贤明,不拘一格,大开科举之门,但总有人守旧,别让人看轻了泉儿——我知你担心什么,但泉儿的人品,你还不信吗?”
林老爷脸色有些复杂:“那是之前,现在可就说不定了!”
林母紧紧握住他的手:“是啊,那是之前......”
林老爷心中一震,突然领悟到了林母的意思——是啊,现在的情况,除了更相信方泉外,还能怎么做呢?
不谈别的,就说现在,荒郊野岭的,他们一群老弱妇孺,方泉和丁寒两个都是武者,若是起了歹心,都不用费什么手段,一刀一个也就死了,最危险的又岂是什么盗匪,分明就是这两个贴身的人!
但这些话都是诛心之言,林母和林老爷两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就伤了和气,两人彼此之间点一下也就罢了,真说出了口,好事也能变坏事。
林老爷并未再说什么,只是心中一些观念,悄然发生了改变。
另一边的方泉自然想不到林老爷的心思变幻,他正在和丁寒对练——不怎么用力,只是演练招式,主要是丁寒在给方泉喂招。
“哪有你这么打的,顾头不顾腚,不是跟你说了,出拳只出七分!还有三分要留着变招!”
“笨!没破绽你不能创造破绽吗?用你的步伐、手上的动作,甚至是眼神去骗!勾引对方露出空档,然后再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