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客官,菜来了。”酒楼小二端着托盘进来了。
小二灵活地将样式精美,香气四溢的菜肴按照四方八碟天圆地方的规格摆放在桌上。最后往中间放上一个冰雕酥山,就退下了。
陆思良看眼下纯聊事也不太合适,便按捺住焦急,招待舒涧先吃饭。
林姝见观察着陆思良,这么火烧眉毛还要故作镇定。不禁让人有些佩服。
寻常人遇到问题,愚钝者会逃避,中智者会想办法解决但行事难免有失稳重,聪慧上智者就能不急不忙地将事情徐徐处理。
陆思良虽说有些投机取巧,平时也有些衣冠小人做派。但是对危机的敏锐度和心理素质强度还是数一数二的。
但是现在是他有求于她,他既然不着急点破,她这个救星着什么急呢。
杯子里的奶在摇晃下散发浓郁的醇香,林姝见小口饮品,仔细扫视了一圈桌上的菜。
除了黄豆猪蹄,其他都过于清淡。看来陆思良私下调查过她的口味了。连她在栖霞楼点猪蹄的事都查的这么清楚。可惜她还是偏爱重口味的饮食。
眼看桌上只有一个对胃口的菜,舒涧埋头兴致缺缺地对着它奋斗起来。
从陆思良的视角看,他的这位舒弟吃相优雅,不急不徐,纵然听他说要找他帮忙也不见喜色,十分沉得住气。
原本他还以为这位只是钱家那位夫人的娘家,现在看来恐怕舒姓是假,来头不小是真。
只是这样的人怎么会与他做交易,看上他家的家产?不像。舒弟虽然没有过多展露过财力,但单就他身着的衣袍,已知不凡。
寻常人看这衣着可能只以为这是位家境富贵的公子,只有他们这种行商的人家才知道。
这种料子就只在皇商供货店铺里才能获得,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到。
所以陆思良一出事第一时间赶来找舒涧也是有这一层考量。
自古商人出财,官员出策,本是各凭本事。
但官员的每一个政策都会拨动商人利益的天平。
贪官一声令下,可能就让一个商贾富庶之家倾家荡产。
早前八方水患,不乏借朝廷旨意侵吞富商家产的官员,陆家虽未倾家荡产,但也大伤元气,这才不得不举家搬迁至京城谋生。
尽管对官员心有余悸,多有防备,但与官员攀上关系确是行商必不可缺的步骤。
否则在这偌大的京城,没有靠山,不知道哪天就得罪了势力,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哪怕有巨大风险,陆思良也不得不孤注一掷。而他现在唯一的倚仗就是自己对人的判断力。
舒涧虽说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连他这种行商练就一身八面玲珑本事的人有时都不能猜到这人的心思。
但是这人做的几件事却都规规矩矩,不像他有时都不得已做些违背原则的事。
就拿收购精茶这件事来说,舒涧大可以在明确他想回购的心思时狮子大开口,但他并没有。只是玩了一套左手进右手出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总的来说,舒涧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奶足饭饱,林姝见静静坐着等陆思良没来得及说的下文。
陆思良看好时机,开口说道:“贤弟相必已经知道钱家派人去我名下店铺闹事的消息了。”
慵懒倚靠椅背的林姝见无言默认。
陆思良继续接着,“那不知贤弟是否清楚钱家从此茶品一项未取得皇商名额,而我陆家已摘得皇商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