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攸宁将最后的“羡慕”两字说的那叫一个缠绵悱恻,欲语还羞。
蒋月桥心头打了个突,生怕自己再问下去,这个表妹“羡慕”着便要生出别的想头,忙道:“才起的秋风,正是天朗气清的时候,你不知道园子里的菊花开的有多好。”
说话间,蒋月桥隐晦的瞧了两眼师攸宁院子里摆的几盆菊花,认得俱是祖母房里的珍品,憋着气偏过头不再看。
在蒋月桥这个表姐的“盛情相邀”下,师攸宁便随她出了院子,只是心中却道,也不知那园子中又有什么等着自己。
蒋府虽因着被降爵不景气了些,但毕竟底子还在,只除了一些作为伯府逾制的东西或封或拿了,园子里的景致倒是一如既往的不错。
一路走来,蒋月桥热情又聒噪的将师攸宁从吃穿用度关心到了丫鬟仆妇,而这游园,游着游着也渐渐的离海棠园十分近。
既然说游园,师攸宁态度便摆的十分端正的赏景,可有可无的应着蒋月桥的无话找话。
跟着后头的荷香为自家对大姑娘冷淡非常的小姐捏了把汗,想着一会儿大姑娘若是恼羞成怒了,自己该如何护着小姐和找借口开脱。
“表妹整日闷在院子里,倒是比往日寡言了许多。”蒋月桥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笑容。
两人身高差不多,她微微侧目便能瞧见师攸宁即使形容清淡亦丽色天成的面孔,嫉妒之下原本稍有的怯意便又压制了下去,怕什么,这又不是讲民主法治的现代,既然天意让她有了这番际遇,那就要好好把握。
游园过半,姐妹俩在凉亭中歇坐。
早有丫头在石凳上铺了锦垫,又上了茶点。
坐了不过片刻,蒋月桥啊呀一声站了起来,抚掌道:“我院子里有才得的好茶,表妹正该品一品。”
这般说着,蒋月桥便要请了师攸宁往自己院子里去。
慢条斯理的吹了吹茶盏中的浮沫,对蒋月桥浮夸的演技,师攸宁表示她高兴就好,也不去阻拦。
海棠园乃是后院仅次于松鹤堂与芷兰院的院子,在师攸宁看来走的事与蒋月桥一路的艳丽风。
蒋月桥将师攸宁主仆人带进自己的闺房的前厅后,便说要去翻库房找自己珍藏的好茶叶。
房间一角的熏香炉中烟雾袅袅。
龙凤册扑闪着翅膀在上头盘旋了一会儿,随后飞回来蹲在了师攸宁的肩膀上,一人一书暗中交流了一会儿,书页子上的两粒金光分别没入师攸宁与荷香的额头。
“小姐,大姑娘派丫鬟去不就行了么,怎地还亲自跑一趟?”荷香颇有一种终于有人比她更蠢的优越感。
师攸宁对自家的呆丫头很无奈,心想反正有自己护着应当出不了茬子,她将点心碟子拿到荷香面前:“表姐一时半会的回不来,尝尝?”
碟子里精致的点心成功转移了荷香的注意力,荷香咬着下唇感激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垂涎的伸出了爪子。
与表妹蒋月桥相约游园赏菊的怀恩侯世子李圭,掀了帘子进来,原本百无聊赖的目光在看到桌边儿坐着的师攸宁时陡然一亮,脚步这便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