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苏午的右手握住了模拟出的一杆大锤子，两个锤面分别刻着立体的“道”与“德”字。

哪怕以苏晓的定性，也不由得嘴角有些抽搐——他下意识脑补出一个画面：

正当他和敌人激烈地拼刀，苏午拎着这杆“道德锤”，挂上银魂主角同款贱笑，在敌人后方当老六，一锤一个小朋友……画面太美，不敢想象了。

“然后就是精神核心——它的核心功能是载体与媒介。单个的功能大致是承载情绪，便于共鸣，以及锚定‘我’的存在。”

“……所以，你到底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真相’。”

看着眼神凝重的苏晓，苏午指着自己的通过两人面前漂浮的精神核心（链接）说道：

“看看这个：Ψ，是某个绝对中立存在的象征，我曾经同乐园以及这位签过契约——在你达到一定的层次前，我不能通过任何手段，向你透露真相。”

“而血红色的ф，是轮回乐园的象征。这两个符号，是「双重公证」的证明，只有我的意志转入了精神核心内，才能显现出来。”

“你看了我的面板，应该知道，我本不属于……”

【警告：再有违约行为，观测者将被抹杀】

深黑色的文字突然出现在苏午面前，打断了他的话。

“……简而言之，我付出了‘代价’，通过依附于你的精神空间，因果命定，乃至本源，让公证间接锚定了我的存在。”

“我死了，对你没有影响；但你死了，我只能由于本源缺失而似无根之木，从此消亡。”

“至于本源……我不知道，哪怕知道也不能告诉你。有些知识本质的重量，在生灵低于一定“境界”前是无法承受的。”

“而我以上说辞的真伪……乐园，申请真伪性公证”

【公证申请中……】

【提示：猎杀者权限不足，正在检测观测者权限……】

【检测完毕，正在进行真伪性公证……】

【公证完成，观测者陈述信息均为主观真实】

其实在此之前，苏晓的脸色已经轻松了下来。

相比于尚且陌生的轮回乐园，正处于与苏午的精神共鸣状态中的苏晓，更愿意相信自己感觉到的——苏午语气中的真诚与坦然，一如既往。

“好了，最后是我的来历：我来自，没有你的未来。”

听闻此言，苏晓若有所思——基于三年养成的默契，他已经大致明白苏午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了：

不能通过任何方法透露“真相”，所以这段话，直接的逆否推理也会得出错误的答案。

但从苏午熟识的态度，可见他认识苏晓；他并不是来自未来，但他未必不知道未来的信息。

最重要的是，对苏晓推想产生的精神波动，苏午却没有，不，是不能做出任何回应。

只要他没有任何传递信息的行为，他就不可能被判定违约——哪怕他这种行为本质上已经肯定了苏晓的猜想。

“对了，正好普及一下：黑色的警示文字，就是轮回乐园的最高规格警示标志，往下分别是血红和淡红。”

“在黑色警示面前，你需要做的就是，活下来，用尽一切手段活下来。”

“单纯的死战，你有九成以上概率战死。”

“好吧，言归正传。目前莪所拥有特异能力，冥想法和纵影术，都是服务于‘让我锚定于你’这一目标，是那份契约里的一部分。”

“而在协议之内，也包……总之，我已经达成了某些特定的条件，剩下的就看你了。”

“你只要记住一点：在一定的条例之内，轮回乐园，无所不能。”

“然后，前进，前进，再前进！当你走到超脱之境的时候，你自然能找回，你所失去的一切。”

“是……吗？”

听着苏午斩钉截铁的语气，苏晓轻声反问，随即合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他已然彻底放下了最后一点对复仇的过分执着——那不过是变强路上的小事罢了。

曾经因为弱小而失去的，他会在变强的路上，一一夺回。

“谢谢你，阿午。”

【你已经领悟：刃·心（被动）】

【精神之刃凝聚中……】

随着乐园提示出现，大量的空白精神力通过精神核心（链接）转移到晓哥的精神空间并被同化。

随即在手中逐渐汇聚成一把朦胧的长刀。

此时的苏午满脸惊奇，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意识到自己给年幼的白王带来的改变。

在这三年同行的路上，他一直在给苏晓讲述他对刀的理解，试图让苏晓明白刀是什么，他又是为了什么，而持刃，挥刀。

在技法成长的路上，心、体、技互相影响。

或许心境的改变并不会过多影响你挥出的下一刀的质量，但它直接决定了你技法的风格与道路。

在那个没有苏午的未来，挚友的死，亲人身份的揭露，和一位又一位的死敌在技法的道路上碰撞——才让苏晓真正地明白，他所向往的，是巅峰的风景。

“对了，晓啊，虽然你午哥瞅着你这刀法现在菜的像个青铜……说高了，是塑料。但午哥一眼就看出来：我这小老弟有宗师之资啊。”

“所以午哥再提醒你一下：你在刀术上成为一代宗师，并走出自己的路之前，你总要面对一个问题。”

“那就是——你为了什么而执刀前行？这个答案，越早找到越好。你午哥我不问，早晚也有个忘性不小的糟老头子会问你的。”

四目相对，苏晓又想起了曾经苏午那难得郑重的话语，一股平静而冷冽的气概从心中升起。

“我执刀，为了，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