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权力体系混了这么久,汉克自然看得明白:左大臣认真布了这么个局,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小子。
在汉克所不了解的方面,白夜身上有着左大臣所认为值得长期利用的闪光点。
就是因为看清楚了布局,他才不能无故对苏晓出手。
但若是事出有因,侍卫队里自己的亲信自然会“如实”上报左大臣。
那到时候,队长的位置,他说不定就坐上去了。
讲到底,能独揽,谁愿意分权呢?
……
瘦小的身影步履轻浮,可他从未感受过自己的身体如今天这般沉重,行走的每一步都是那么让他头晕目眩。
断脖溢出的血迹将他的衣衫染为暗红,周边的人一脸晦气地避开他,甚至还不时有几口唾沫飞溅在他的身上。
然而他只是走着,单纯地走着,麻木地走着。
撑着最后一口气,转入巷角,朝里跪倒:
“大人,我的任务……完成了。”
说完,那守卫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弯腰低头,用模糊的声音掩盖自己隐约的啜泣。
而面对扑面的血腥,左大臣也没有像高区的贵族那样掏出手帕一脸嫌恶,反倒是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和蔼,说道:
“这个任务,你完成得很好。回家去清洗打扫一番,然后把院里那条老狗的尸体收一下吧。”
老……狗?
守卫浑身一震,悲愤涌过心头,却被掐在喉咙,只能发出“珂珂~”的声音。
看着守卫的表现,左大神的脸上更加显露出了几分悲悯与舒适,还有一种类似艺术家即将完成作品的自豪。
“鉴于你的表现,空出的位置就给你儿子吧,待会顺便带他来见我,正好我儿子需要一条狗。”
“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懂了吗?没有下次了。”
守卫停止了颤抖,抽出一只手狠狠抹了两把眼泪,涂到满脸血红,低着头连连应声。
“我明白了!大人。”
恭敬的声音传响,流转到了一道墨绿色人影耳边,让他不禁叹了口气。
又有一个人,彻底跪倒在了强权之下,成为了贵族的玩偶。
……
「边镇」一栋罕见的带院小屋,屋外庭院。
颤颤巍巍的人影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朝着院墙角落的方向不由自主地扑倒在地。
无神的双眸中映出的天空没有半分蓝色,好似与灰黑色的墙颜连为一体,组成了这个压抑而绝望的世界。
他好累,好困,今天的一切好像都要离他而去。
好像这就是梦中,睁开眼才是蓝天。
不,我要回去,我还要回去……回去,收尸啊!!!
回忆带着绝望浮出水面,双手紧紧抱头的守卫你眼睛仿佛都要瞪出来,泪水与脸上的血水混合交融,模糊的眼前已是一片血色。
双手的指甲狠狠扣入头皮,看着朝向自己的和蔼面庞,他大叫一声,双眼翻白,额头一遍遍锤击着土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得选,爸爸。”
不知多久,守卫整个额头已经血肉模糊,看着凹下一角的土地,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赶忙用手刨着泥土。
血肉与土壤混合,像极了他满是泥垢的生命与破碎的心。
终于,他挖好了,将父亲的头颅摆了进去,轻轻掩上一个小土堆。
随即面露童真,从腰间拔出匕首,朝向自己的前额,正要将所有的痛苦终结。
后方一句清脆的童音传来,让他双手一颤,匕首掉落在地。
“爸爸,你怎么了?”
对啊,儿子啊,我还有儿子啊。
干涸的心田被再次流出的泪水所浇灌,童音如同破晓的天光给他眼前的世界带来色彩。
弯折的腰缓缓挺起,腿被挪动,撑直,费力的喘息如同老旧的风箱在速度变幻的拉扯中轰鸣。
“爸爸没事。”
瘦弱的身体颤抖着站起,他从未像今天这般,感觉自己的生命厚重至此。
“奥拓罗,等爸爸先去冲洗一下,接着再带你出去买东西,然后去见一位大人。”
“真的吗!太棒啦~呐,爸爸,我想选之前看到的那只大熊布偶。”
“不行哦,听话。你和爸爸一样,都没得选呐。”
声音渐远,风吹去哀伤与理智,绝望将人们制成木偶,时代使众生成为玩具。
是啊,他们,所有低人一头的人,都没得选,在这——绝望的时代!
……
“啧~这么深沉浓郁的绝望,却又贯穿着一丝曙光?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这种时候就需要午哥我这种正派出马了。”
铁匠罗姆脚底的阴影处,藏着的一个精神核心内,一道模糊的人影两只手中,各自把玩着两个还未成型的精神核心。
同时在冥想状态中,同化着周围游离的精神力,练习一心多用,同时算计着影子在罗姆身上攀爬的进度。
这时,在罗文和罗姆面前经过了一个冷峻的男子,同时前面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女。
罗文抬手拦下了罗姆,看着那个少女说道:
“就是那个女孩,得了大人的恩宠,被带进了城内。”
“那我现在上去抓住……”
“你不怕死的话,去吧。”
迅速打断了罗姆那让他眼皮直跳的抽象发言,罗文冷静地打量着男子的特征:
“长刀,俊冷,短发,冷冽锋利的气场……卡洛斯的侄子吗。”
“走了,回去。”
“干……干嘛嘞?俺们不是去找那少女吗?”
罗姆的CPU又给罗文奇怪的反应给干烧了,奇怪的语言特色再次占领高地。
“备好厚礼,恭贺白夜成为侍卫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