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每个人在初次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回忆那些曾经让自己心潮澎湃的理想和愿望,有的伟大,有的微不足道,但是不管大小与否,都曾是让自己最开心的部分。然后一段时间后,当类似的问题被一遍又一遍地询问,当从一个单纯的问题到不得不做“合理”选择的调查问卷,当理想单单作为让自己伤感的梦想时,人们就会用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来做回答。你是谁,为了谁,为了谁是第一要务,抛弃谁是最佳选择·······凡此种种,当在欺骗与自我欺骗时,做出的回答才是“合理答案”,即使这个答案会让自己变成唯一不开心的那个又如何呢?开心只是一种奢望,不管你有没有做好决定,不管这个决定是不是你定的,只要你迈出了第一步,那么你就要一直走下去,直到死亡按下停止按钮。
我一直在回想荣宝跟我说的每一句话,对我做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个表情,仰仗我的本源带给我的思维能力,之前从未上心的东西现在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对于他,我实在没有太多精彩、特别的会议,那些日子很平淡,叫起床、干活、吃饭、挨骂、调侃、逃跑,实在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就像隔壁的面馆,另一条街上的洗衣房,老板与小伙计之间还能发生点什么呢?不过也是,在知道我俩都是能力者之前,我俩不就是一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板和员工嘛,只不过我是个不要工钱的员工,只不过他会不定期在我床铺下面偷偷塞钱,因为他知道我也有一些需要用钱换来的同龄人的嗜好。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没有猜到他就是黑袍人,如果我没有派分身和徐天宇去皇宫附近侦查,老荣头是不是可以一直活着;如果我可以像对徐天宇一样将他从不二领域的灵魂掌控中解放出来,他是不是就可以对我说出真相,然后再像以前一样笑呵呵地站在我面前。我是否可以借助他的见识和身份,更快地找到明霞,然后三个人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远离人类朝廷和明界,然后继续过我们之前很享受的平淡生活,我可以将我的一切能力都忘掉,变回那个身体羸弱,胆小迟钝的小空,我会尝试着用我自己的能力向明霞展示我的勇敢,让她真正地喜欢我。
当我和徐天宇知道黑袍人就是狮军团派往人类皇宫的潜伏者后,一时间都有些难以置信,似乎有很多蹊跷存在于我俩之间,但是一时间又难以明了,坦白说,荣宝黑袍人的面目我只见过那一次,若不是搜索了李伟的记忆,我也不会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徐天宇更是与他狭路相逢,而且两次见面的场景都很不愉快,荣宝的实力并不强,充其量就是一个躲在暗处的谋士,偶尔做些偷袭的勾当,毕竟他的本源只是一只变色龙,伪装才是他的长项,不过他的过人之处就是能改变气息来隐瞒自己本源。这样一位战斗力几乎为零的能力者居然能担任皇宫潜伏者这么重要的职位,那么他的使命到底是什么呢?难道单纯是为了获取情报吗?那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在皇宫里幸存下来的潜伏者了,而且经历了皇位更迭,没有被新皇帝洗牌而且被委以重任,这一切绝不会没有原因的。
“我们再回暗狱一趟吧。”我起身对徐天宇说道,后者不假思索地表示遵命,然后迅速收拾着行囊整装待发,对他而言,我的所有决定都不会有错的,他的使命就是毫不犹豫地执行。一道光影闪过,我们回到了常安城的西北大街,站在一座繁华的风月场所门口,大门招牌上赫然挂着“落日楼”的招牌,我不禁回忆起明霞失踪的那天晚上,那个小混混为什么要向我推荐落日楼呢,现在想想,那个人的气息中似乎也隐藏着一只小巧的爬行动物,只不过当时顾不上详细查看。我和徐天宇并肩走进去,一个老鸨模样的半老徐娘顿时迎了上来,酥胸半裸地就要往我们身上贴,我有些厌恶地躲避着,转头示意徐天宇去应付,他很老道地与老鸨搭腔,取出几张大额的钞票塞进老鸨的领口后和她咬着耳朵,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俩,看着老鸨夸张的表情和手中快速闪动的团扇,我不禁邪恶地猜想着徐大捕头曾经的生活有多糜烂。片刻之后,老鸨吃吃地笑着推了徐天宇一把,嗔骂了一句“你真坏”后就大声喊道:“姑娘们,一楼雅间,两位大爷好生伺候着。”话音刚落,四五个莺莺燕燕跑过来簇拥着我俩往雅间走去,路上还对我俩“大吃豆腐”,我一脸尴尬地看着徐天宇,看见他和姑娘们打成一片的样子,心里腹诽道:“看着分身说的没错,这家伙除了在我跟前之外,绝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个好鸟。”到了雅间,我轻轻关上门,然后轻咳一声,上一秒还在与姑娘嘴对嘴喂酒的徐天宇突然面色一冷,快速将屋里的姑娘一一打晕过去,然后擦去脸上的口红和蹭上的胭脂,等候着我的下一步指示。我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心说你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他难得的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说道:“逢场作戏、逢场作戏而已····”我摆摆手表示无关紧要,然后仔细地探查着地板,找真正的入口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但是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荣宝说得对,皇宫绝对不是现在的我可以直面面对的,两次与皇宫打交道结果都不甚愉快,所以我们必须在大内侍卫发现荣宝失踪之前完成今天的计划。
细细感知着地板下面的空间,徐天宇也在努力地用嗅觉和听觉寻找着暗狱特有的霉味和回声,不一会儿的功夫,我移步到湘妃榻边上,掏出霞刀用力向木质地板辞去,一声闷响传来,霞刀就要切到豆腐一样容易地齐根没入了地板,我沿着木地板的纹路画了一个两米见方的矩形,然后用明刀一撬,顿时一个两米见方的洞口出现在我俩面前,徐天旭惊喜地看着我,露出一丝崇拜,我微笑着回应,然后将切下来的木板轻轻立在一边,我努努嘴,徐天宇点点头后径直跳进了看不出深浅的黑窟窿,我紧随其后,缓缓向下落去。
感受到脚下熟悉的铁板质感,我知道自己成功地回到了暗狱里,此处正好处在迷宫的两道墙壁之间,面前是一道漆黑的甬道,背后是10米厚的钢板,显然又是一个死胡同。我将明霞刀抛给徐天宇,让他沿着墙壁做好记号免得等下又迷路,徐天宇笑着表示不需要,他有更好地办法,说着就要解裤子留下尿迹,看来是要向我展示他猎犬的嗅觉,我没好气地朝他头上扇了一巴掌,训斥道:“你是人不是狗,快把你的家伙收起来,以后跟着我要像个人,不要被兽性支配,那没什么可光荣的。”他讪笑着穿好裤子,然后老实地在墙上挖洞,往里面放一点沾有他味道的毛发等物品。看着他逐渐消失在我视线里,我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向他的反方向走去,我记得当时分身是被一声惨叫惊醒的,那此地肯定还有被审讯的其他关押者,那么他们的牢房会在哪里呢,没走多久,我就又走进一个死胡同,刚要转身离开,突然一股微弱的气流从我身边穿过,我心中一动,手掌中顿时出现一团火焰,看着微微向右倾斜的火苗,我将手贴在右侧的墙壁上缓缓移动,很快火苗就很剧烈地向右倾斜,而且几乎要没入墙壁,我微微一笑,真是小儿科的障眼法,因为我还没有完全适应能力者的兽性,仍然禁锢在人类固有的思维逻辑里,这小小的障眼法我居然没有看破。我手起火焰,向那个位置轻轻一探,果然两只手很自然地穿过了墙壁,接着我打起精神,整个人快速地穿了过去。
出乎我的意料,此处并不是我想象中阴暗潮湿的监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闪着金光的吊灯,然后吊灯下边是一个不大的喷泉,喷泉两侧矗立着两个高大的身影,都是黑色劲装的穿着,手中握着带柄的腰刀。我疑惑地看着他们,他们也是神情奇怪地看着我,僵持了片刻后,其中一个人试探着问道:“天地玄黄?”听着像是口令之类的东西,那么回令绝对不是原文的下一句,但我却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回应道:“宇宙洪荒。”话音刚落,二人面色一寒,利索的拔刀出鞘向我冲来,我发现银色的刀光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蓝色,顿时想起了让分身失去能力的毒药,虽说那东西对我无效,但是沾染上终归是不太舒服,于是我闪身躲避着刀锋,然后纵身一跃到了他俩的背后,还没等他俩反应过来,我快速的一记双峰贯耳打在他俩太阳穴上将两个脑袋撞在一起,二人瞬间晕倒在地上。原本我打算简单地赏他们一道火焰的,这种小角色是不配我施展拳脚的,但是又想到觉醒之后杀的人九成以上都是皇宫的人,为了不再次激化矛盾变成不死不休的局面,我还是选择了击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