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的她刚正不阿,性情硬气,说一不二。
也正是因这样强硬的性格而与盛紘的父亲离心。
之后盛紘父亲去世,她年少守寡,膝下无亲生子女,但也没有改嫁,独自撑起盛家。
她将盛紘过继到自己名下,凭借着一己之力。
为盛紘娶王氏贵女为妻,为盛紘找来师傅助其入仕,还把谋求来的家产分毫不剩的尽数还给盛紘。
可以说全靠老太太当初的操持谋划,再造盛紘,方有了如今的盛家。
盛紘对这个不是生母的嫡母尊敬爱戴,没有二话。
“去取纸笔来,老爷既然怕碍官声,那就让我这个快入土的老婆子亲自写信跟扬州卫的大人们讨个人情。”
盛老太太扭头吩咐房妈妈。
后者心领神会,冲门口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小丫鬟点点头,退出院子,直去禀告盛紘。
不一会,盛老爷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母亲这是作什么?”
他登堂入室,急切地拱手作揖。
“你怕碍了官声,便由我来帮自己孙子争个上进,不劳烦你盛通判。”
“哎呦!母亲您这话可折杀了儿子!”
盛紘心中一阵颤抖。
真要让老太太把这封信送出去…
那可就不是有碍官声了,是忤逆不孝啊。
越过盛紘直接与外交际。
外人可不会觉得是老太太爱孙心切,没了规矩。
只会当家主盛紘不孝,逼得老人无奈之下豁出老脸,亲自出马沟通内外。
想到这个严重的后果。
盛紘迅速认怂。
“母亲息怒,昨日拒绝长桐后,儿子回去又想了想。”
“学习骑射这事无关公务,又不涉阴私交易,不过是小儿辈学习上进,纵然被人知道也无甚要紧的,所以儿子改了主意。”
盛老太太放下笔,语调平平道:
“我知老爷素来洁身自好,重视名声,这几年在官场上处事老练,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但长桐这件事,正如你所说,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是孩子上进,哪里就有文武勾结之嫌了?”
盛老太太略微提高了声音,语气趋于严厉。
“老爷过于爱惜羽毛,竟因此挫伤自家孩儿的积极性,我拉扯你长大,送你读书让你做官,是为了壮大盛家门楣。”
“而不是让你当个好名声的圣人,大义到连亲生孩儿的前途都不愿提携!”
老太太连着说了这么多话,不由有些气喘。
房妈妈连忙奉茶到嘴边,用手轻轻抚背顺气。
盛紘见状一脸惶然,满面愧色,直接大礼跪拜道:
“母亲之言,醍醐灌顶,儿子今日方知自己走岔了路子。”
“母亲不要动气,千万保重好身体,儿子且得孝敬您呢。”
盛老太太挥挥手,房妈妈连忙上前扶盛老爷站起。
“什么孝敬不孝敬的,你好好的,孙儿辈们好好的,我这个老婆子就没有什么可奢求的,每日青灯古佛,清净地走完残生便就是了。”
“母亲千万不要如此说,如今华兰出嫁,往后墨儿、如儿、明兰她们的婚事还得您来把关。”
“长桐、长柏也将立业,日后成家生子,母亲您便有曾孙可抱了呢!”
盛老太太闻言脸上脸色好看了些,似是被盛紘描绘的场景所打动。
盛紘见状连忙补说了几句长柏的功课,华兰的女红…不动声色地将此事揭过。
等从寿安堂出来后,盛紘第一时间去了书房,将请托的书信写好,吩咐人送去刘指挥使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