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记得上交给县丞。”

见书记官有些疑惑，赵二虎却并未多言，做事总要留有后手才行。

……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绸缎，悄然降临，将整个世界温柔地包裹。

天边，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逐渐消散，点点繁星点缀在空中，它们在夜空中闪烁，仿佛是夜的精灵在嬉戏。

一位老人一手拿着几个口袋，一手搀扶着一位青年，两人缓缓地走着。

两人各怀心事，均为开口交谈。

王老头想的是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为一个陌生人心生怜悯，甚至不惜搭上身家性命。

自己今年已五十有七了，或许是老了，也可能想到了自己在灾祸中丧生的儿子。

至于最后那位大人所说的好处，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只要别惹来祸患就好。

而张明现所想的是这一路走来所看到的场景：衣着破旧的人们，有老人，有带着孩子的夫人，他们数人居住在一间间小小的、木头制成的房子里，里面只有茅草铺成的床榻，而吃的不过是一碗碗清水粥。

张明只觉得心中颤颤，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如同一个人偶被王老头携带着走到了他的家门口。

王老头打开外门锁，便道

“丫头，开开门，爷爷回来了。”

随着王老头的喊声落下，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一位小女孩探出头来，她约莫八、九岁，身体瘦弱，脸上带着欢喜。

当她的目光落在张明身上时，微微一怔，欢喜变为了怯懦，然后转头默默望向王老头。

看着孙女，王老头压下心中苦楚，小丫头命苦，从出生就没了娘。

三年未过，自己当时昏了头强迫儿子另娶，当时就是想的老王家不能在儿子手中断了香火，

就算为孩子想也该有个母亲，且听说那姑娘是个和善勤快的，谁能想到……。

也算上苍开眼，让自己发现了此事，救出了孩子，可也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到头来香火断在了自己手中。

之后爷孙两人相依为命，但因为之前的事，丫头十分怕生。

王老头轻声解释道：

“这是大哥哥，叫张明。他的家乡受了灾，前来临安投奔亲人，不料途中遇险受了点伤。”

“大人们商议让他在我们家住上几日，等伤势好转便离开。”

听后，孩子点了点头，沉默着脚步轻移便来到张明身旁，和王老头一起搀扶他走了进去。

王家不大，但比之前看到的住处好上太多。

两房一厨，收拾得井井有条，院内墙角堆放着一些干柴和杂物。走进一间房，中间是一张木桌和几把木椅，靠窗的地方有张木床，床上铺着被褥。

“张小子，你我今日睡一张床，可否？”

王老头说着话将自己的一套衣物递给张明，也将张明游离的心神拉了回来，接过衣物点了点头，男女之防他自然明白。

可今日之事，却要有个了断才成。张了张嘴，并未出声只是望向旁边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