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抢了糜家的钱粮分给百姓?”
郑勋非常惊愕,不敢想象眼前的年轻人胆子到底有多大!
糜竺虽然没有官职,也不是世家出身,只是一个商贾。
但他不仅是东海首富,更是徐州首富!
在整个徐州,没有人比他有钱!
东海糜氏奴客过万,资产巨亿,良田千顷,宝库千间!
这样的人家,别说是东海相,就是徐州刺史,也不敢轻易去招惹。
何况你只是一个小民!
“确有此意!”周武朗声答道。
“糜家奴客过万,家丁数百上千,足下手里有多少人?觉得自己能胜得了糜家的护卫吗?”郑勋严肃问道。
他是真的为周武担心,因为他此时非常欣赏对方的胆量!
也是,一个敢杀了琅琊功曹和县令县尉的人,怎么会不敢去抢糜家!
“卢三,你去让沈义暂停分钱,让他过来一下。”
周武对卢三吩咐了一声,看着对方出去,又转对郑勋道:“我手里现在只有两三百人,但我有信心能攻进糜家!”
“你能杀了张虎,却未必能进得了糜家!张虎与糜子仲相比,那是天地之别!”
郑勋认为周武是在盲目的自信,是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怎么想都不相信周武能凭着手里的两三百人攻破糜家。
“不知郑主簿对糜竺了解多少?此人为人如何?”周武问道。
郑勋想了一下,答道:“我没见过糜子仲,也不甚了解,只听说他为人敦厚,颇为慷慨。”
“敦厚!慷慨!”周武冷笑一声,“去年东海同样发了大水,百姓饥饿,糜竺既然敦厚慷慨,又资粮巨富,取用不尽,不知道他有没有拿出钱粮来赈灾救民?”
郑勋犹豫片刻,微微摇头道:“这个倒没有听说。”
“你们有谁听说吗?”
周武对屋内众人问道。
“没有听说。”
屋内的高卫和许良等人纷纷摇头。
“我们即丘与东海相邻,假若糜竺出钱出粮救济百姓,我们肯定听说,既然大家都没有听说,便是没有,何来慷慨?”
“我反而听说,糜竺生性多忌,奴客稍有违逆,即加刑戮,打伤打死家奴之事常有传闻,何来敦厚?”
“糜家巨富,财可敌国,奴多田多,东海百姓若非糜家之奴,则须耕糜家之田!”
“郑主簿,当一郡一州之财富与田地聚于一家,则其他家的财富与田地是不是随之减少?”
周武盯着郑勋发问,然后等待对方的回答。
郑勋仔细想了想。
觉得周武说的似乎很对,又一时想不明白。
周武见郑勋久思不答,又说:“郑主簿,一州一郡的财富与田地都是有一定量的,并非无限多。假如一个村落有一千亩田,有十户人家,若是平分则每家可有田地百亩。”
“然而假若其中一家独占九百亩,则其余九户人家只能分一百亩田,即便是平分,一户也只能分得十一亩。”
“而若是其余九家之中,又有一家独占九十亩,那么另外的八户人家,是不是只能分十亩田?这样一来,这八户人家如何有田可耕?要怎么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