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再见到她自己会有很多话想说，结果，自己只是分开了唇瓣吸了口气。

都过去了，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交涉专业第一名，也不再是魔鬼代言人，现在他只是一个刚度过这个月还款日的契魔者。

“好久不见，薇儿。”

“真是让我好找啊，缘哥，我本来准备去地狱公司找你叙旧，结果听说你已经离职很久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凑合。”

薇儿眯起眼睛，自从他们开始交流之后，沈缘就眼睛盯着湖水看风景，就好像自己成了旁白一样。

她用手肘顶了下沈缘的肩膀，大方地说：“我知道缘哥最近也不容易，我找了个活儿，希望你帮姐们儿一把。”

薇儿将一份契约文书塞到了沈缘手里。

这是一份合伙人合同协议书，沈缘谨慎地看了一眼其中内容，惊讶地抬头看向身边这个浑身长满野心的女人。

“你想创办一家新的债务公司？”和地狱公司竞争？乌托比亚只有一家信贷公司，这可不是因为恶魔种团结，而是弱小的都被打压了。

薇儿丢到自己手里的东西，就好像村长丢给勇者的初始装备一样。

击垮地狱公司和消灭魔王属于同一难度。

“你也想变成奥德修斯的硬币？”

对于沈缘的质疑，薇儿毫不在意地摇动手指。

“我了解你的能力，沈，我可是第一个和你接触的幻想种，这一次也会和大学时一样，我们将没有对手。奥德修斯，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的老东西，彼可取而代之。”

“想想吧，亲爱的，我听说了地狱公司对你的不公待遇，我一直清楚你渴望做一个好人。他们居然让那么优秀的你背负一个族群的债务，还不断清理你的契约者。那群恶魔，那群渣滓想逼死你，你不需要继续忍受了，缘哥。”

“如果你不忍心对其他幻想种下手，那么，对恶魔种下手呢。这可是魔鬼之间最公平的争斗，我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把那些高高在上窃取我财产的贼拖下来。”

“我们可以一起将乌托比亚塑造成我们希望的样子。”

感觉到沈缘的内心有所动摇，薇儿又加上了一枚筹码。

“我从撒旦那里要到了你的契约。”

契魔者的力量，是由人类和恶魔种的统治者撒旦契约得到的，这份契约意味着他们的根源和地狱绑定，杜绝了人类背叛地狱的可能。虽然人类背叛地狱听上去天方夜谭，但这是原则问题，是最后的保险。沈缘死后是一定会下地狱，无论是变成其他魔鬼的玩具还是变成魔鬼之一，但如果有这一份契约，那么他就能从这份固定的未来中获得新的可能。

沈缘不敢相信薇儿为此做出了多大的付出，没有人能从撒旦手里得到契约，没有人。

“你要将我的契约还给我，薇儿……”沈缘有些感动。

“不，这是我的。你是属于我的。”薇儿毫不留情地回答，看向沈缘的眼神就像打量自己的巨大宝箱。她压根就没有放弃沈缘契约的打算，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将契魔者当成了她的私有物。

“那，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薇儿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沈缘。

“你居然觉得从属于那个老东西和从属于我没有区别？这可是你的荣耀。”

“但是，撒旦可没要求过我必须年级第一名。”

“他说我当混子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