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蒂丝身后的守望者姐妹开始窃窃私语，她们小声议论的同时偶尔偷偷用余光看向另一边的沈缘。眼神中原本的敌意已经消散，现在只剩下对惊奇事件的好奇还有兴奋。那种目光称不上友善，沈缘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那帮八卦精灵的谈资。

“我以为你会提及奥莉西娅。”格蕾蒂丝表情古怪，右手撑住侧脸，身体稍微倾斜，放松的同时展示出自己饱满的曲线。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点欣赏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揶揄。

格蕾蒂丝的随意没有让沈缘产生任何表情变化，薇儿训练的契魔者早已做到了宠辱不惊，贫穷就像一根拐棍顶在他的肾脏上。

“已知的条件没法作为筹码，并且，我不想将朋友放在具有危险性的赌桌上。”

格蕾蒂丝点点头。

“有点操守，但不多。把你的前女友放在谈判桌上，就可以吗？”

沈缘接过一名精灵递来的热茶，格蕾蒂丝动作懒散似乎是一个信号，现在已经进入了守望者接待客人的正常过程。

沈缘浅尝了一口茶水，他开始思考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经常进入这间会客室。面对格蕾蒂丝的提问，沈缘礼貌地微笑一下。

“她会喜欢那样的。薇儿是一个热情的魔鬼，她所缺少的，通常只是一个开始的借口。你会选择这样的对手吗？格蕾蒂丝。”

“当然不会。”格蕾蒂丝并没有表现出被沈缘呛到的恼怒，实际上，她笑得很开心，“因为你前女友的对手，就不是我。猜猜看，如果我将你被著名设计师奥莉西娅中意的消息散播出去，那位热情的魔鬼小姐会先找谁的麻烦？”

“我接触过那些被占有欲填满的黑暗灵魂，也见过她们的前男友，以灵魂吊坠的形式，他们可比你好看多了。”

“如果薇儿知道她的所有物穿上了阿拉克涅编织的礼物，我想她一定乐意把你变成地狱位面最流行的款式。”

沈缘捏着茶杯，虽然提出自己的软肋本来就在计划之内，但格蕾蒂丝的描述还是禁不住让他抖了一下。沈缘确定这就是格蕾蒂丝想要的，一个足够分量的让她认为能够掌控自己的弱点。薇儿并不是用来制衡她的，而是给格蕾蒂丝用来限制自己的。只有这样守望者的首领才会认为前魔鬼代言人处于受控制状态，和她建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安心将守卫雅莉丝的委托交给自己。

面对一位强势的女人，沈缘选择献上自己的狗绳。别管有没有用，至少意思到了。

格蕾蒂丝的愉快充分证明了他的正确。

“不久之前我才见识到了人类的愚蠢，而现在，我再次对人类的多样性感到惊喜。”

沈缘低眉顺眼，喝口热茶，没有去打断格蕾蒂丝的发言，按照顺序，现在该是她发表豪言壮语的时间。

“也许我该争一争，抢走一件魔鬼的宝藏，那一定很有趣。”

沈缘的口水喷了出来，他抬起头，看见格蕾蒂丝正露出恶作剧的笑容。契魔者放下杯子，拍拍膝盖从她的面前起身。

“我去把雅莉丝找回来，乌托比亚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太危险了。”

格蕾蒂丝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笑，笑得让沈缘感觉毛骨悚然。

……

往外逃的沈缘正好碰见了低头走回来的雅莉丝，当精灵少女看清来者，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自己任性逃跑，将沈缘一人丢在陌生环境的事情道歉。

契魔者一言不发，二代族裔还是血缘关系太近了，雅莉丝微笑的脸让沈缘心里发怵。

“我想过了，沈，我是女王选中的精灵！不能因为一点小情绪就放弃自己的使命。我要回去，要向格蕾蒂丝向其他精灵证明我的能力！不仅如此，我还要打破乌托比亚对我的族人的固有印象，让大家重新接受精灵谦逊温和的形象。我们代表了女王的意志，我们应该践行自己的高贵。格蕾蒂丝姨妈做不到的事情，就由我来做！我一定会将大家纠正回来，让精灵成为受人喜爱的幻想种！”

雅莉丝·露娜握紧双拳一脸认真，契魔者很想为她的精神鼓掌，但内心却不看好她的行动。精灵变成如今的模样，并不是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想要变得凶狠暴力。这是社会选择的结果，是乌托比亚左右了精灵的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