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死了。”
帝君澜坐在她的身边,没说那件事,“我都六十多岁了,长皱纹了肯定很丑。”
慕容锦轻笑一声,“没事,我现在死不了,所以别哭了。”
帝君澜眼眶红红的,“我是不是很没用啊,都这么大年龄了,还喜欢在你面前哭。”
“没有,还是这么可爱。”
屋外站着的几个人,“没事了。”
“那母亲她身体?”
慕容承眉眼一皱:“顺其自然吧。”
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不能表现出来,他是一家顶梁柱。
看着要哭不哭的弟弟,还有老婆孩子……
成年人要学会面对现实,尤其是生老病死。
……
73岁那年,慕容锦看着怀里的人,帝君澜脸色苍白,“姐姐,我好像不行了。”
慕容锦在他嘴唇上亲了亲,“没事,下辈子我来找你。”
两个人脸上带着笑意,一点都没有死亡的恐惧。
“我想,这辈子也是上辈子姐姐说了来找我,所以才让我们相遇的。”
慕容锦笑了一声,“对啊,上辈子的你,也是一个哭包呢。”
“真的啊,那我也只在你面前哭。”
慕容锦:“嗯。”
送别了两家父母,送别自己的爱人。
慕容锦眼底都是温柔,看着躺在她怀里的人。
远处的人哭成了泪人。
帝家帝君澜死了,下葬的那天,京都下了三天的雨,而慕容家曾经的那位掌权人,坐在轮椅上看了那墓碑几个小时不曾动过。
“回去吧。”
慕容承推着她的轮椅,“好。”
离开墓园的那一刻,阳光照在了她的身上,慕容锦眼底笑笑。
……
“我可能,快要死了。”
帝君澜离开的时候,他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现在轮到他了。
白发苍苍的阿牧站在旁边,“少爷。”
“微卡家就靠你了。”
阿牧的孩子已经被灵澜培养成新任家主了。
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手上不曾摘下来的戒指。
几十年了,一次都没有见到慕容锦。
若是能在死之前见到她,那该多好啊。
阿牧在旁边老泪纵横,听见门打开的那一刻,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白发老妇人,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谁。
灵澜手被握住的那一刻,看见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阿锦。”
“抱歉,来迟了。”
灵澜眼尾流下一滴泪,弥留之际,听见了她说,“下次,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其实,我也喜欢你。”
最后的遗愿,如他所愿。
手无力垂下后,阿牧在旁边暗自流泪。
慕容承看着那病床上的人,仅仅一眼,就知道了这个人,为什么父亲的书房里会有他的相册……
因为,他们都深爱着母亲。
而母亲有着自己的原则……
慕容锦在墓园里,看着那上面有两个照片的墓。
没错。
她把灵澜带过来了。
帝南宁不理解,“为什么要把两个情敌合葬?”
慕容承:“……”他哪知道。
75岁那年,慕容锦坐在轮椅上,看着那路过的人,尤其是一个女人。
“老人家,你没事吧?”
“没事,能不能劳烦你帮我把老花镜捡起来。”
“好的。”凌巧儿捡起老花镜的那一刻,和老人家对视的那一刻,总觉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