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给人脑袋砍了?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张全幽幽补刀:
“当然不是,你砍人家姑娘之前人家会先把我们砍死,不过逸尘没说错,四十两当然点不了了!最便宜的都点不起好叭?”
陈言无言以对,原来一个银锭是二十两……
张全偷偷踢了楚逸尘一脚,压低声音问:
“你表哥是不是不会算数啊?”
楚逸尘也压低声音回应:
“应该是吧……”
陈言只想说,就这么大的桌子,再怎么压低他也听得见好吗?
陈言翻遍全身上下,也没有再摸出来一分钱,他的钱在刚来淮安那天自己出去逛街花了一部分,贿赂守城的花了一部分,这几天偷偷买吃的花了一部分,就只剩下这么多了,但是陈言不甘心:
“你们俩身上就没有一点钱吗?”
楚逸尘看着陈言,只说了一句:
“我的钱都被你收走了……”
陈言想起来了,那天楚逸尘把钱都给他了,也被他一起花完了,陈言不死心的看向张全:
“那你呢?你做生意应该有钱吧?”
张全只得无奈的说道:
“全被一把火烧了,你要是愿意去我家翻翻,应该还能找到点融化了的银子,怎么样?去不去?”
陈言只想说去个鬼,现在虽然因为淮安局势紧张,暂时没有很多捕快来搜捕他们,但是现在那些被烧毁的宅子都是有人在的,前两天溜回去祭拜就差点被发现,现在回去找银子动静更大,暴露的风险也就越大。
“所以说你们都是穷鬼咯?”
楚逸尘和张全毫无廉耻之心的点了点头。
陈言也没想到这飘香院的物价会这么高,他只能另作打算。
老鸨见他们好像聊的差不多了,又重新凑了上来,问:
“几位客官商量的怎么样了呀?要什么姑娘?”
陈言看着老鸨,憋红了脸,才吐出来一句:
“我不要姑娘,能免费住这里的客房吗?”
老鸨笑了笑,拍了拍手,这次来的不是莺莺燕燕,这次来的是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看着他们,陈言不由得想起来李国柱几个人,如果李国柱在的话,也许能和这几个大汉掰扯一下吧?只可惜陈言来不及想这么多了,老鸨无情的变脸,一句:
“把他们给我丢出去吧,三个穷鬼来消遣老娘……哎呦,赵公子,您来了呀……”
老鸨留下这句话,转头就走,去招待刚进飘香院的赵公子了,留下陈言三人在风中瑟瑟发抖:
“大哥,我们自己出去行不行?”
大汉没有搭理陈言的求饶,拎起陈言几人的脖子就往门外走,就在陈言三人要被丢出飘香院的时候,一道人影出现在陈言三人面前,声音依旧是那么好听,是前几天那个在城门口放他们出去的贵妇人:
“放下他们吧……”
老鸨见自己的东家发话了,连忙制止大汉:
“都聋了吗?还不快把我们的客人放下!”
说完老鸨又表演了一出花样变脸,凑到贵妇人面前,谄媚道:
“东家,我这是怕平日里捣乱的人太多了,也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平时我们对客人不是这样子的……”
贵妇人撇了老鸨一眼:
“你怎么对客人我不关心,但是,你怎么对他,我很在意……”
说完贵妇看向陈言,陈言也是一脸懵,难道“原主”和眼前这个贵妇人还有什么羁绊吗?
他没继承记忆,也不知道呀,难道自己要露馅了?陈言有些慌。
老鸨比陈言更慌,她深知眼前这位看起来贵妇人看起来温和平易近人,但是实则心狠手辣,杀起人来更是不会心慈手软,只得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哭诉:
“饶命啊大夫人,我错了,我不知道这三位是你的贵客啊,我要是知道,肯定喊春夏秋冬她们来招待了啊,还请大夫人看着小的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绕过小的这一次吧……”
眼见老鸨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陈言只得讪讪道:
“要不算了?”
他说这话他也没底气,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原主”和眼前这个贵妇人的交情有多深,但他也不愿意看到有人因为自己丢了性命,还是因为这种小事。
对他来说,不过就是被人赶出去而已,自己也理亏,说是因为自己的无知不知情的消遣老鸨也不为过。
贵妇人见陈言求情了,倒是一笑,颇有些风情万种的韵味:
“啧啧,算了,你求了情,那就饶了他这次吧……”
这话另有深意。
老鸨只顾磕头。
眼前的局势反转的太快了,楚逸尘和张全还没有反应过来,但他们也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可能有地方落脚了。
之前他们以为只是巧合,现在可不这么觉得了,综合陈言的相貌,他们两都在心底得出了一个结论:
“陈言表哥一定是这个贵妇人养的面首……”
楚逸尘和张全两人还在心里疯狂脑补一段虐恋的时候,当事人却有些奇怪。
陈言看着贵妇人,贵妇人看着陈言,两人一直没有说话。
陈言想的是:
“这他喵到底是谁,我该怎么编?”
贵妇人想的是:
“真像啊……”
许久的沉默过后,贵妇人开口了,问老鸨:
“春雪和秋香今晚有客吗?”
老鸨依旧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颤抖着声音道:
“在招待客人打茶围,还没有接客……”
贵妇人点了点头:
“开两个甲等房,送这两位公子去,让春雪和秋香去服侍。”
老鸨抬起头,眼看贵妇人指的是楚逸尘和张全,连忙爬起来,不过她多嘴了一句:
“那中间这位公子呢?”
贵妇人毫不犹豫:
“送去我的房间……”
这下直接坐实了,陈言是贵妇人养的面首的事实了。
陈言一时间不知所措,左右摇头看向自己的两位“兄弟”,两兄弟则是将头偏向一旁,装作看不见,陈言心死莫过于此。
老鸨得令,急匆匆的往楼上赶,此时此刻的春雪和秋香正在楼上开诗会打茶围,可刚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一脸担忧道:
“今天春雪和秋香在和钱公子他们打茶围,我怕……”
贵妇人皱了皱眉,挥袖霸气道:
“钱家那个小子?就算是他爹钱万钟来了,都得给我行礼,怕什么?再多嘴,拔了你的舌头!”
听到这话,老鸨脸色苍白,吓得连忙照做去了,楚逸尘和张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包围了,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很快,老鸨就领着两个长相绝美的姑娘来了。
楚逸尘和张全心里忍不住感慨,不愧是飘香院的花魁,百闻不如一见,这样貌,简直是天仙下凡,不再人间啊……
两位花魁自然的就搂上了楚逸尘和张全的胳膊,搂住楚逸尘的是秋香,搂住张全的是春雪,两位花魁都用一种娇滴滴的语气道:
“客官,我们走吧……”
说完就想把两人往楼上带,陈言本以为这两位应该会老老实实的跟着,却没想到楚逸尘和张全同时挣脱开了两位绝色花魁的手。
楚逸尘道:
“我来飘香院都是听曲的,不搞这些歪门邪道……”
这话,其实是真的,因为楚逸尘每月的俸禄就一两,飘香院最便宜的姑娘都要五十两,他去飘香院不听曲,还能干嘛?
张全则是说:
“我要为我未来媳妇守身如玉……”
陈言一时间,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流泪。
贵妇人一听,忍不住感慨:
“你们还真是兄弟情深啊……”
“既然如此,就都送我房间吧!”
陈言三人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