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儿离怡红院并不是很远,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怡红院的门前。借着酒劲儿、扬起右手,“咚咚”地敲在大门上。边敲边喊:“开门、开门。他娘的,不知道老子回来了吗?快给老子开、开门。要是再不快点儿给老子开门,老子就把你们的门板给拆、拆了。要你们从今往后,再也关、关不了门!”喊完后停了一小会儿,将耳朵贴在门上。屏住呼吸,往院子里注耳细听。没听到动静,顿时火冒三丈。抡起拳头,一个劲儿地往门板上搥,将门板搥的“隆隆”山响。
怡红院里的大茶壶,睡梦中被砸门声惊醒,以为是城里出了什么事情,惹得小鬼子又来搜查。哪里还敢怠慢?慌忙穿衣下床跑来开门。谁知一来到门口,就听出是苟大度的声音。知道他又喝多了,狗熊不认铁勺。害怕他借着酒疯找茬闹事,就连忙给他开了大门。
可还没等院门完全打开,苟大度却等不及了,抬腿就往院里迈。因为神经被酒精麻醉,腿脚不听使唤,脚尖儿哆哆嗦嗦地绊在了门槛上。一个趔趄,就将肥胖的身体、肉球般地扔进门来。大茶壶见状连忙俯身去扶,却被苟大度一把推了出去。瘦弱的身体,一下子就被推出去老远。一个后仰,四爪儿朝天地跌倒在地上。摔疼了,两手紧紧地抱起屁股。疼得咬牙咧嘴、却不敢口出半句怨言。可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就看到苟大度晃晃悠悠地冲自己走了过来。顾不得疼痛,就连滚带爬地把路让开。
看到大茶壶那副倒霉的狼狈相,苟大度心里甭提有多高兴。欺负人的滋味儿,感觉特别的爽。手舞足蹈地哼哼着小曲儿,踉踉跄跄、故意从大茶壶身上跨了过去。然后冲楼梯走去,一手抓住栏杆,迈动着松软的两腿,一阶一阶、奋力地往上攀登。谁知刚走到一半,就听到二楼传来了一阵阵的折腾声音。也不知道是哪个房间的妓女和嫖客,不懂得节制自己的行为,过头地放任自我,弄出了很大的动静。苟大度本来就是个不安分的调皮东西,遇到这种事情,又岂能不掺和掺和?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喷了,两手紧紧地抓住栏杆、摇摇晃晃地停下脚来。一边挤眼弄鼻地讥笑着、一边指着楼上喊:“折腾、都给老子使劲儿地折、折腾。你们这些个狗男女,也不怕弄坏了你们的腰!折腾、都给老子使劲儿地折、折腾!”
楼上的那对儿嫖客和妓女,可能是听到了苟大度的笑骂声,立马就停止了折腾。苟大度兴致上来,一边得意地龇牙咧嘴讥笑、一边静静地凭栏细听。可让他失望了,楼上再也没有了动静。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开始后悔起来。暗自抱怨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不仅耽误了人家的好事情、也影响了自己的好心情。失落的情绪,油然而生。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越发地自责。可这样的事情又能怪谁?要怪就怪自己的张破嘴,闲着没事儿瞎嚷嚷!可即便是再后悔也没有了用处,是自己这个大日本皇军翻译官的身份,吓着了人家。没办法,只好一手拉着栏杆、又慢慢腾腾地向上走去。旧习难改的苟大度,放荡劲儿再次占据了上风。开始自娱自乐,又一次嘟哝起了驴子的念白:“……红绸儿裤、绿绸儿腰儿,白白的肚皮儿、二指厚的膘儿……”就这么边走边哼唧、一直往前走了下去。无意中抬头发现,早已经走过了自己媳妇儿的房间。于是便转过身来,晃晃悠悠地折返回去。
来到自己媳妇儿房间的门口,想敲门叫门。可手刚一接触碰到门板,门就开了。苟大度连想都没想,抬腿就迈了进去。屋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同时又感觉口渴的厉害,于是就咋咋呼呼地叫喊起来:“媳妇儿,快把灯点上,别绊倒老子。老子渴、渴了,给老子泡、泡茶。快点泡、泡茶,渴死老、老子了!”见没有人回应,便来了脾气。可刚要大声叫喊,就发现跟前有个小小的黑影儿在晃动。随即就感觉一种凉丝丝儿、硬邦邦的东西,抵在了自己那赘肉满满的的肚子上。凭着感觉,意识到是白天自己的那个小舅子,拿桌上水果儿盘中的水果刀儿,抵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起初他并没有太在意,以为是小孩子过于顽皮,搞起恶作剧来没个深浅。于是就板起脸来斥责道:“你个兔崽子,哪有这样跟姐夫闹、闹着玩儿的?要是不小心刺伤了姐、姐夫,姐夫可饶、饶不了你!”没想到他的这一吓唬,抵在自己肚子上的尖刀不但没有拿开、反而还引的眼前那个小黑影儿、“嘿嘿”地讥笑了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十八章:翻译官的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