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铃铃……”闹钟声响了很久，终于吵醒了王霏霏。

她连眼睛也懒得睁，凭感觉摸索到闹钟按下闹铃，却觉得特别累特别困，就像不爱锻炼的人却在前一天跑了一个半马一样，浑身肌肉酸疼得厉害。趿着拖鞋走进卫生间，她在刷牙的时候发现喉咙也特别疼，连口水都吞咽不下。

“爸，妈……”她喊道。

小姨从厨房探出脑袋：“你爸妈早就起床走了。饭你妈已经做好了，我都端桌子上了，你一会儿先吃，我去叫李享起床。”

“我好像扁桃体发炎了。”王霏霏有气无力道，“可能是昨天晚上出去吃饭时被冷风吹到了”。

小姨走了过来，让她张开嘴巴，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哎呀还真是，都肿起来了。”

接着又担忧地望着她：“你今天还要考试，这要紧不要紧啊？要不我先找点药给你吃吧，等下午考完试回来我再带你去医院。”

看到王菲菲身上似乎也抖得厉害，小姨找了药，晾了开水，又找出一件比较保暖的棉衣让她换上。

吃饭时，每咽一口饭，她都觉得像有一个刷锅的铁丝球在使劲地蹭着喉咙，痛得难以张口。但考试需要足够的体力，她勉强把妈妈炖的一碗蒸蛋羹吃了下去，又喝了两口稀饭，就放下饭碗不吃了。

“你不要骑车了，我送你去学校。我在你衣服口袋里放了一板西瓜霜含片，你难受时就拿一片含嘴里，能缓解一点喉咙疼。”

王霏霏坐着小姨的自行车到了学校。早读时她觉得身上还是冷得厉害，全身206块骨头，没有一个骨缝不疼。勉强读了几句课文，又想想语文知识更多在于平时的积累，靠考前去突击磨刀，也没多大作用，就索性放松了身上拼命挣扎的神经，直接趴倒在桌上。

吴小菲正拿着一本作文范文书在读，看她突然趴在了桌子上，就吓了一跳，用胳膊肘碰碰她：“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王霏霏勉强抬起头，睁开通红的眼睛看了她一眼，说：“我就是觉得身上没力气，腿脚发软，精神也恍惚得很。”

吴小菲赶紧举起手，语文老师正在教室里来回转悠，连忙走了过来问：“怎么了？”又看到王霏霏脸红通通的，眼睛也像蒙上了一层水雾一样迷迷糊糊的，就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惊呼道：“这么烫！你发烧了?我现在把你送到校医务室？”

王霏霏：“我早上在家吃过药了。”又用恳求的眼神看着语文老师：“等会还要考试，我趴一会就好了。”

陈老师点点头，又说道：“觉得自己撑不住的时候一定要讲。”

预备铃声响起来了，李东阳和杨婧都走了过来，喊王霏霏一起去厕所。

王霏霏睁开眼睛，可能是早上吃的药里面，布洛芬终于开始起效了，她觉得这会儿身上轻快多了，浑身上下也不怎么痛了，欢乐地站了起来。

免疫系统在药物的帮助下强悍了一阵，但仍然敌不过细菌病毒的疯狂复制，午饭后没多久，她觉得体温又升起来了，精神重新变得恍惚，眼皮发沉，身体也跟着酸疼起来。

勉强撑着答完下午的历史试卷，等不到交卷时间，她就觉得再也支撑不住了，高高举起手来。

其中一个监考老师在初二时教过王霏霏，看她满脸通红迷迷瞪瞪的样子，便下来摸了摸她额头，又马上走出教室，大声喊着外面一个流动监考老师的名字。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教师快步走上楼来，和刚才的监考老师一起把王霏霏搀到了校医务室，又连声追问王霏霏家电话，说要让她家长过来。

王霏霏想了想，按照妈妈的性格，指不定要紧张成什么样，决定还是不要打扰爸妈，反正小姨早上已经知道情况了，就报了小姨办公室的电话。

头发花白的老校医给王霏霏吃了几粒药，又让她在医务室里的病床上先躺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到有人在旁边焦急地叫着她的名字，王霏霏睁开眼睛，看到了小姨和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