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看着面前的风满楼，感受着他的落魄，这就是仙人，哪怕穷途末路也气质非凡。

李言挑了挑眉露出一抹同情，风满楼并没有借这抹同情祈求生路。

风满楼看着李言同情他，但他不傻，他知道李言站在这里的目的。

“我活了百余年，没想到人生之末，险境之中，没有人会对我伸以援手。”风满楼感慨完，哭着笑着，继续说道，“我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直到今天，我看着要杀我的一个一个来，哪怕我是他们尊敬的仙人……”

风满楼摇了摇头，看着李言，想听他的回答。

李言没有让风满楼失望，他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但如果放了你，我的朋友不会原谅我。”

“我没有乞求你放过我。”

李言点了点头，拔出腰间的剑。

风满楼看着月色，说道：“十六岁的时候，我是平秋——我家乡的天才。”

“我离开平秋，我去了南越。我带着学必成名势必不凡的意志到了南越，我以为我会一直是希望，是天才，就像我在我那个偏远的家乡一样。可是我遇见齐溪和张之远，那个满是天才的南越，我开始失去对自己的肯定。困难中，齐溪帮了我……”

“我却杀了他，是不是很可笑？”风满楼苦笑着看着李言。

李言顿了顿，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

“命吗？我悟错了天意，杀错了很多人。只是因为我想我配的上李楠。”风满楼别过头去看月亮，“你知道，我当时是离清境高手，我怀着一身傲气去找李楠，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的文书被赵天一踩在脚底，被赵天一靠实力碾压，丢尽脸面，我配不上李楠。”

“我开始发了疯的修炼，可是你知道我成了天下唯有的八个仙人中的一个，你知道我第一件事情是干什么吗？”

李言摇了摇头，他也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很晚了。

“我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去杀了赵天一，我竟然不是去找李楠。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已经走上邪道了，刚才蒋婉告诉我，李楠在我达到无上仙人境之前便同意了嫁给我，我杀死了这次希望。”

说着说着，眼泪在风满楼脸上奔腾。

“如果可以，我想回到平秋，我想见一面李楠，我想给齐溪道个歉。”风满楼说着，声音却一次比一次低，说完，风满楼好一会没有说话。

李言觉得不对劲，上前晃了晃风满楼，又摸了摸他的气脉。

风满楼已经死了……

李言背后出现了许多黑衣人，李言连忙拔出剑防备。黑衣人们的领头人是一个女子，她说道：“别怕，我们不是来找你的。”

那女子穿着一身黑衣，却未遮面，虽显苍老，却气质非凡，能看出此女子年轻时绝对美若天仙。

那女子缓缓越过李言，靠近风满楼蹲了下来，抱起风满楼说着：“风，我带你完成你的愿望，去平秋……”

女子说着已经哽咽，已经无力气抱起风满楼，几个黑衣人速度上去，托起了风满楼和女子，众人离去，缓缓消失在黑夜之中。

李言不傻，他猜到了那女子定然是康平公主——李楠。

这也是李言最后见李楠的一面，李言看着地上风满楼遗落的配剑，将它拾起，看向李楠一行人离去的方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李楠一年后回到了平国，不久死在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