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眨了眨眼睛,道:“这样才叫陪你玩。”
——若真有不轨之徒近了无情的身,无情的暗器怎会留情?
追命反手摸了摸刀身,道:“说实话,我倒真的一直很想试一试,我的轻功能不能避过你的暗器。”
无情道:“我们不是也比过武吗?”
追命道:“那不一样。以前我们比武,我知晓是你,你清楚是我,出手都自有轻重。我很想知道,如果你不晓得是我,我还避不避得过。”
无情沉吟一会儿,郑重道:“可是我不想知道。”
追命疑惑道:“为什么?”
无情淡淡道:“如果你避不过——”停顿片刻,他扬唇一笑,“那我岂不是成了杀人凶手?”
追命大笑道:“大师兄你也不用这么小看我。”说着摇摇头,又道:“好吧,你说得对,今天我才知,我的轻功在你面前确实不值一提。大师兄,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他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作为一名练武之人,特别是对自己的轻功极自信的练武之人,他虽然尊敬钦佩无情,但心里总是对无情这么快发觉他感到有一点郁闷。
随后,下一刻,他便听见无情道:“我一进门的时候。”
这个回答彻底把追命击倒,他叫道:“大师兄,你好歹也骗我一下,给我点面子啊!”
无情抿了一口茶,这才慢悠悠地道:“我没有听到你声音,无论是你藏起来,还是走过来的时候。只有在你手要伸过来的时候,我才有一点感觉,背后有人。”
追命耸了耸肩,道:“这时候你就不用再骗我了吧?”
无情笑了起来,道:“我没有骗你,我说真的。”
追命诧异道:“那你?”
无情解释道:“我回来之时就听店小二告诉我,有人在打听我。我看了你留在册上的名字知道是你,便上楼到了你房间找你,你却不在。我以为你是出去了,就先回了自己房间,没想到我一进门就闻到了一种味道,猜出了是你在。”
追命使劲往自己身上闻了闻,问:“味道?”
无情颌首道:“对,一种松叶混合蜂蜜的味道,还带了一点酒味,我只在你身上闻到过。”
追命闻言愣了半晌,又在自己身上闻了闻,道:“很明显吗?”
无情道:“很淡。”
追命苦笑一声,道:“那你们怎么都闻得出来?”
无情道:“你知道的,我天生对气味敏感。”他有些好奇,问道:“还有谁闻得出?”
追命喝了一口酒,道:“以前在凌落石那儿做卧底的时候,他手下的人,还差点出了大事。”
无情道:“他死了吧?”
追命道:“多少年前的事了,当然早死了。”
无情道:“那就好。”
追命问:“好什么?”
无情道:“这样的人太危险,他死了对你比较好。”
追命笑道:“大师兄,你这是怕我出事啊?”
无情简单干脆一个回答:“是。”他不待追命说什么,又问:“我听店小二说,你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同伴,是谁?”
追命反问道:“大师兄,你知道永州关家吧?”
无情颔首道:“永州关敬,是有名的大富商,这一带的钱庄,基本都是他家的。还有你这次办的案子,其中一名受害女子,是他家的婢女。”
追命道:“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无情身为名捕,知道关家自然不稀奇;追命奇的是,自己才刚办的案子,他竟也清楚情况。
无情当然明白追命所言何意,回答道:“你走以后,我问了朱刑总你所办之案的情况。跟你同行的人,跟关家有关系?”
追命道:“没错。我上次不是来信给你说案子已经破了吗?可不巧,就在永州又发生好几起盗窃案,我只有继续留下来。因上一个案子的原因我和关敬有过交流,这次他一定要我住他家,我拒绝了几次之后不好再客气,就这样在他家认识了他的儿子,关家的少爷关玉。”
无情颔首道:“我收到你的信之后一直没等到你回来,就知道你又是遇到事了。”
追命听了这话,故作不满道:“你知道我遇事了,我们说了这么半天话你也不问问我事情解决了没有?”
无情指了指一旁的柜子。
追命不解道:“什么?”
无情道:“事情没解决,你还有闲心藏在那里吗?”
三师弟哪里是那样不分轻重缓急的人?
追命一笑,继续道:“三天前这个案子也给破了,我想着之前你在信中所说,雷堂主和唐二娘的喜事,现在反正时间也近了,不如直接去了小雷门,和你们在那里会面。结果今天在路上发觉关玉一直在跟着我,他是偷跑出来的,说是一定要跟我见见世面。”他说着拿着酒葫芦灌了一口酒,“没办法,只有让他跟了。”
无情想了一想,道:“这三天,你又遇到事情了吧?”
追命眨了眨眼睛,道:“大师兄,这次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无情正要解释,一句话还未说完,忽听一声大叫“谁”自隔壁房间传出。
追命道:“是关玉的声音!”
第一个字才落之时,他人已飞出了窗外,不见了踪影。
无情一敛眉,亦立即推动轮椅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