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回忆毕业时

初入社会焦虑和抉择

这又是一个毕业季，医院新招聘了几个医生，他们是湖南中医药大学毕业生，其中还有一个研究生。李德仁每到这个季节，都能回忆起自己毕业时的情景。那一幕幕，如电影一样，清晰无比。

2010年6月，夏天阳光比较暴烈。这个月，校园里到处弥漫着毕业的气息。连续开展多次招聘会。在湖南中医药大学东塘校区，郁郁葱葱，大量高大的树木，为校园增添了绿意，其中不少树木还属于中药材。虽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但这些树木，年年葱葱不变，而从此处飞出去的毕业生，一年一年增加。这是湖南学生学习和研究中医药的理想之地，每年为湖南各地输送医学人才。张若怀、李德仁，一个来自湖南耒阳农村的青年，就读于湖南中医药大学含浦校区，刚刚从湖南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结束实习。他们毕业在即，工作还没定下来，内心特别焦虑，经常聚在一起，去参加各种招聘会，永州、汨罗、桃江等等，只要听说哪里医院招聘，连忙准备好就跑去了。可惜离毕业还有半个月，就业协议还是没签好，时间越来紧，青年们内心越急躁，就像大热天吃了一瓶老干妈，外加一大叠蒜蓉。大家的脸上洋溢着对未来没有乐观的憧憬和期待。只有火药味和臭蒜味。

张若怀、李德仁在学校里表现优异，毕业时绩点都在3.0以上（相当于百分试卷得分80分以上）。他们对医学有着浓厚的兴趣和执着的追求。大学过得就像高中，晨读、背诵，英语，中医，西医……然而，面对即将到来的现实生活，大家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焦虑。当时两个人太嫩了，居然鄙视考研，认为真理在临床实践，积累临床经验，参考中医古籍，总结临床经验最重要。他们也知道，成为一名医生，既需要高超的医术，更需要坚韧的意志和无私的奉献精神。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毕业前十天，他们找到了工作。桑城县民族中医院。后面几天彻底放松了，同学们互相请客、玩乐、溜冰、K歌、逛公园……。毕业典礼后，桑城县民族中医院医务科长向科长，派了一辆中巴车，来学校帮这些未来的属下帮忙搬家，有一袋袋书籍，有电脑，甚至还有电饭煲，被褥。同学们也提前了解了这个医院。医院在湖南张家界偏远地带，与湖北交界，交通不太便利，没有铁路，但是人事科负责招聘的科长说国家已经未来桑城铁路已经规划好了，会修好的。但是自然条件优越，中草药资源丰富。医院职工待遇一般，对于很多没有关系的毕业生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然而，之前，张若怀、李德仁却犹豫了。他想到了耒阳家乡的父老乡亲，他们想为家乡奉献青春、抛洒热血，提供优质的医疗服务，现实是碰了十几鼻子灰，最后托关系了，开了后门，只找到一条可能进入某医院当推拿师或影像科技师的超级前途。两个人就决定，靠自己去外面闯一闯，不成才不会回来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两个人做出了一个决定：到了桑植，先轮科学习，两年内尽力考到执业医师证，成为一名受法律保护的执业医生，并且积累临床经验，为以后高飞积攒力量。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大城市的人们带去健康和希望。当然，内心其实是想到大地方挣更多的钱啊。

张若怀、李德仁带着简单的行李和满腔的热情，坐上了去桑植的中巴车，医院安排的车，免了车费。一路上风景宜人，青山绿水，真正的青山绿水，和熟悉的家乡衡阳的山水完全不一样，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激动。

“你准备在这个医院干几年？”张若怀小声地问李德仁。

“三年，估计最少要三年”李德仁看了一下坐在最前排的科长。

然后又补充到“第一年，我们要轮科学习，好好看书，好好表现；第二年，可以报名报考执业医师证，有了医师证，我们注册自己喜欢的科；第三年，独立上班，独立值班，尤其独立上晚夜班，考验自己的医学能力和处理应变能力，所以，最少需要三年”。

“嗯，挺好的规划，听起来都很有道理，谁教你的？你以后选内科？外科？儿科？还是妇科？”说到妇科时，张若怀有点揶揄的味道，然后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两个人都笑了。

“到时再看，看医院怎么安排吧！以前有个叫胡冰的师姐说过，现在她研究生都毕业了”李德仁认真的说。

张若怀说“我认为你可以选儿科，你身材不高，儿科挺适合你；我准备选内科，我到时拿到证就注册内科”。

“我们都是学中医的，中医本来就是大内科，古代的中医，内外妇儿都要看的。但是到了医院，要从普通科室轮科，而且肯定还要重新学西医。而且，中医在儿科和内科都有特色，中医附一张涤教授，每天都是一两百个号，见习时就想学，挤都挤不进去啊。希望我们好好把握，以后有机会可以进修自己喜欢的那个科。”

“是啊！他是省内名医，能跟着他学，比在清华北大的都自豪”张若怀感慨的说。这种省级名医，是他们这种年轻医生心中的神一样的存在。“还有，熊继柏、彭坚、毛以林……很多很多，到时找机会去跟诊”……

“轮科时一定要勤奋肯干，而且帮忙捡拾东西，擦桌子，端水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