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向来与我不睦,又怎会真的为我说话,罢了,罢了……”
因为容佩在长街上说的话,嬿婉特意拨了太医去翊坤宫为如懿诊脉。
先前两次她还托着架子,只说自己无事,用不着,也不信嬿婉能有如此好心。
毕竟在她看来,自己被降为答应,禁足翊坤宫,这一切都是嬿婉和皇后的手笔。
只是不巧,那日容佩打完水放在一旁,着急去洗衣裳,如懿就想着自己拎回去,就这么一下,她“咣当”的就张了过去。
容佩当时被吓了一跳,可当自己冷静下来,看到床上昏厥的如懿时,她又忍不住的想,若是如懿就这么一命呜呼,自己是不是就能离开这翊坤宫了……
她或许能明白,当年惢心和江与彬为什么去求皇后娘娘赐婚了。
太医搭脉后,说,如懿脉搏气若游丝,时有时无,只怕,最多只有一年的寿命。
闻言,如懿却毫无半分的波动,要是早知如此。
消息传入琅嬅耳里时,她正在和嬿婉一块儿刺绣。
如今又是夏日了,嫔妃穿的也轻松些,不如冬日的繁琐沉重。
短暂安静过后,她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太医说她这些年一直忧心,今年后更是梦魇缠绕,她当初成为皇上的侧福晋,又成为皇上的娴妃,一时糊涂,被皇上禁足降为答应,人心冷暖也是体验一遭,又到了如今的处境,想来也是可怜。”
嬿婉可没有对如懿感觉到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娘娘是慈悲心肠,若非她和侍卫不清不楚,又怎会被皇上如此对待,不过是自掘坟墓罢了。”
琅嬅没心情再去缝手上的针线,“她一直想要见皇上一面,也不知皇上愿不愿意再去见她。”
“或许会吧,皇上最是念旧情若是知道她的情况,即便是为了以前的情谊,也会了却她这么一个心愿。”
而且,若是不见,如懿又如何断发呢?
果然,如嬿婉所说,乾隆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愣了半晌,直到怀中的璟茗有些哭闹,他才反过味来。
芷容示意宫女抱走公主,才道:
“懿答应也真是可怜,说来,臣妾服侍皇上,与懿答应也只相处过不到两年的时间,可却也听说皇上和懿答应从前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乾隆没有说话。
芷容把手搭在了他的臂上,“臣妾记得半年前,懿答应身边的宫女还在长街上求皇上见答应一面,皇上却未曾踏入翊坤宫一步,皇上不如满足懿答应的心愿,不然日后想起,臣妾只怕皇上会伤心。”
乾隆想去见如懿吗?
芷容觉得他是想的,毕竟也是伺候过自己一遭,又是那么多年的情谊。
如今只是见面而已,皇上见了,日后再想起,也是想着如今天已经容颜老去垂败的模样,若是不见,只怕皇上会一直惦记着。
她这么说,也是为了让自己在乾隆心里落了个善解人意的好处,也算是给他往脚下递一个台阶。
秋风萧瑟,凉爽肆意,可翊坤宫这些年一直都是衰败的景象,落叶纷纷,也只让人觉得寂寞悲惨。
翊坤宫的大门,在几年之后终于又被打开,得知乾隆来看她,如懿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衣裳,头上戴着简单的簪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