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穿道袍,手持拂尘,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拓跋恒等他到了近前,才大声开口问道:“道长,何事至此?”
郝大通先是朝拓跋恒施了一礼,然后拂尘一摆,优雅转身面向人群。
“贫道太古子!正云游天下四方,红尘炼心。”
他默运真气,让声音变得缥缈又清晰。
“谁知到了这秦州城竟看见一股冲天怨气凝结不散。”
拓跋恒做一个合格的“捧哏”,适时开口。
“怨气?”
“没错,这股怨气凝结于半空,直冲霄汉,又转头下落。”
“落于何处?”
“就是此处!”
“啊,道长所说可有凭据?”
郝大通缓缓摇头。
“天人感应,无凭无据。怨气凝结在寺中,想必造成此次粮荒的罪魁祸首就在这昌珠寺内。”
“昨夜风雷阵阵,必是这帮恶徒在寺中商量行恶,引发上天雷霆震怒!”
底下的“托”开口道:“是啊,我好端端梦里被一声雷惊醒,吓的我冷汗直冒,道长说得没错!”
众人“嗡嗡”讨论起来,皆对昨晚的响雷心有余悸。
郝大通见情绪到位,继续说道:“首领若是不信,一搜便知。”
他说完一摆拂尘,闭眼凝神,默然不语。
正好一阵微风拂过,拂尘、长须、衣摆,飘飘飞舞,世外高人风度“现”得淋漓尽致。
拓跋恒深深看了郝大通背影一眼,大声道:“拓跋野,速速带人搜查全寺!不要放过每一个角落!”
众人看到这一出,又开始交头接耳。
拓跋野立刻一摔手中已经嚎不出声来的混混,带着十名兵卒进寺搜索。
只过了片刻,他便押着五人回来复命。
两名粮商掌柜、两名“李”、“刘”二族的管事以及昌珠寺的顿珠被一一揪出。
这五人经常抛头露面,众人都见过。
还是那位堪称“影帝”的中年农民先开口。
他指着其中一人叫道,“这两个人我见过!是‘永裕’、‘丰汇’的大掌柜!”
“两娘操的,我去买粟米,说全卖完了,明明后面还堆着一屋子!我加钱,就说加钱没个数,等明天。”
其他人也纷纷指认。
“没错,就是他们。”
“那两个是‘李家’和‘刘’家大管事!‘永裕’、‘丰汇’就是他们的。”
“那个喇嘛是昌珠,昨天他给我打的粥找不到几粒米!就是他!”
被士卒抓在手中的四人正在惶恐不安,听到关键词“就是他”,眼神瞬间一滞。
拓跋恒眼见又是群议沸腾,连忙大声喝止。
“安静!”
那四人好像反应过来,连连叫嚷。
“冤枉啊,我们是无辜的!”
“是他让我们昨夜来此地协调继续屯粮,把粮价再度冲高的事情的!”
“对对对,都是昌珠寺的顿珠指使我们做的,我们冤枉啊!”
拓跋恒实在没想到,这群人痛痛快快就认了账,他还有精心准备的“台词”没说完呢!
顿珠哑穴被点,浑身动弹不得,只是被两名士卒架住才没有软倒在地。
他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更多的是绝望和无奈。
下方众人听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眼珠通红。
恰好此时,郝大通拂尘一摆,不经意间划过扶住顿珠的两名士兵双手。
他俩莫名其妙手一松,顿珠站立不住,往前倒去,滚落到下方众人面前。
民众失去了理智,蜂拥而上,围着顿珠拳打脚踢,更有甚者,挥舞农具劈头盖脸打将上去。
拓跋恒与拓跋野眯眼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拓跋恒才像是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住手!谁再不住手,分粮就没他份了!”
人群四散而开。
而中间的顿珠却已是血肉模糊,一命呜呼!
只有他右耳那一只特别长的耳垂,尚还保存完好,静静躺在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