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

灰暗却又充斥着荧光的神奇空间里，飘荡在空中的少年仰头，看到了一只大扑棱蛾子。

啊不，是天使。

散发着柔和与冰冷光芒的月亮之前，是一个正在翻书的天使。脑袋上顶着半个破损的光圈，身后张开了六只翅膀，一半是圣洁的带来希望的白色，另一半是邪恶的带来绝望的黑色。

逆着光，看不清脸，不过声音倒是挺好听的，应该是个女的。

“是啊，我死了，这里是地狱吗？不过你们这帮子西方神也能管到东方吗？采访一下，这位死神大人，跨境执法需要什么条件和审批流程？”少年的灵魂虚握着麦克风，伸向天使。

“……”天使摩挲着书页，红底白瞳的眼睛看向面对死亡也无所谓的少年，“这里不是地狱，只是属于亡者的世界。我不是西方神，而是一个普通的观测者。是你选择了这里，不是我选择了你，所以不需要申请、审批。”

这个死神还怪好嘞，居然一条一条地回答问题诶。

“你，在人类的寿命中，还处于青年阶段，为什么选择了死亡？”

少年摸摸脑袋，咧嘴笑道：“虽然我还年轻，但又有什么用？一眼就看到尽头的未来好没劲啊。为了二三两纹银，给人当牛做马。好不容易考了个高中、大学，结果屁用没有，月薪三四千，交房租都费劲，父母都老了，用他们的钱很难受的。”

“这个国家人这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我这种普普通通的牛马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吗？”

“呵呵，至少，我还有选择逃避的权利。我虽然喜欢吃糖，但工业糖精实在是有点齁了。”

“不过唯一的遗憾就是让我妈妈失望了，不过反正我也看不到了。”

少年双手放到脑袋后面，笑道：“好了，死神大人，我这样的败类肯定是不能转生成人的，要不变成狗？至少狗活的还比人轻松、舒服呢。”

腥红的眼睛缓缓合上，“死亡之后，灵魂不会转世的，只会慢慢消散。”

“不过，既然你选择了这个世界，作为第一个的奖励，我就让你重新感受一下人世间的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