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肖离再次跪在地上,但这一次却是真心的,而各院弟子也无人敢取笑他,大家心知肚明,换作是谁面对颜炎,都要低头!当然,狂徒除外!
“颜炎,擅杀同门是大罪!”楚琴娥眉微蹙,露出不忍之色,她希望能以同门二字唤醒颜炎的归属感,但却清楚这并不能救下肖离。
“同门?一个奴仆也配?我杀的同门还少?”颜炎三连问,随即冷笑不止。
在场之人皆知颜炎此人天性凉薄,自认高人一等,向来视人命为草芥,宗门上下无人敢压他,也只有狂徒敢当面对抗!
“主人留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肖离哀求,眼泪都哭出来了。
“晚了……”颜炎漠视,猛地一掌拍下,直击肖离天灵盖。
“住手……”卫苏回过头阻拦,奈何一切都晚了!
嘭,肖离瞪大双眼瘫倒在地,眼里渐渐失去生机,生前哀求的表情也僵固在了脸上。
“你……”楚琴檀口微张,愤怒难言,转身挡住小丫头的视线,与一众女弟子远离了恶魔。
周围弟子满脸心悸,不禁吓得连连后退,纵是内院弟神情也是茫然的,那可是同门啊!
颜炎周围一下变得空旷起来,再无一人敢接近,皆恐成为下一个肖离。
“你丫的畜牲啊?”卫苏暴怒,他行事向来有准则,尽管压迫过肖离,可本意要将其踢出冠军小队,从未动过杀人的念头。
但是,颜炎当众行凶,残害同门,将一个孩子在他面前活活打死,作为热血青年的他,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不能容忍这样的恶魔为祸人间。
卫苏没有任何迟疑,对准颜炎扔出黑乎乎的圆球,与此同时,他左手小剑化作数尺长的青锋,当空一剑斩去。
说时迟、那时快,卫苏在瞬息之间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道强光晃了眼。
“轰”
一声巨响,外院弟子无比熟悉的爆炸声又一次响起,一时间尘土飞扬,人们视线受阻,但隐约见有人从天而降,挡在了颜炎身前。
很快,灰尘渐渐散去,那人露出面容,正是宗主俞佑庭!
不过,现在的俞佑庭看起来十分狼狈,一身锦衣长袍几乎破如乞丐服,且手臂处还有一处皮肉受损,被炸出一条细痕来。
宗主受伤了?众人觉得脑袋嗡嗡响,一方面是被爆炸声震得,另一方面是因为宗主被修脉者给伤了,尽管只是一条轻微的血痕,但足以令人震惊。
这一刻,人们觉得脸红,先前他们还在嘲笑卫苏不自量力,如今看来他有足够的底气挑战颜炎。
“那枚黑球是什么暗器,威力有点大!还有那柄剑,竟然可长可短,实属罕见!”
有人在低语,但远不止他一人,许多人觉得不可思议,再看卫苏时,眼神里多了一丝敬畏。
“宗主借过一下,宗门出了白眼狼,需要清理门户!”卫苏手里摸来一枚黑球,方才距离太远他出剑不够利索,留给了对方闪退时间,很遗憾错了一次绝佳的机会。
“卫苏,颜炎如果出事,大榆宗会有灭顶之灾。”俞佑庭目中闪过惊色,低头看向身上长袍,他老脸一红,当即大袖一挥,周身被一道元气包裹,像极了遮羞布。
“俞宗主你闪开,这狂徒敢攻击我,他必须死。”颜炎目光森然,刚才的爆炸对他构成了威胁,他不允许有这样的威胁留到古城。
“颜炎,你同样不能杀他,卫苏不能在宗门出现意外,具体原因你问三长老,自会清楚!”俞佑庭一脸凝重,即使心有怒气,也不能言表,只因对方家族太盛了,非大榆宗可比。
当然,作为一宗之主,俞佑庭很清楚这样做带来的负面影响,但对于以强者为尊的葬厄来说,高层战力才是根本,普通弟子无关紧要,如棋子一般有用则留,无用则弃。
至于所谓的天才,只有成长起来才叫天才,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与庸人无异,所以,俞佑庭不会为了任何人得罪颜炎。
正如当年大榆宗天才弟子方羽,在与颜炎决战时,俞佑庭只需一句话便可将其救下,但最终他选择了放弃这位百年一遇的奇才,只为交好颜家。
如今,若非卫苏对宗门有用,若非卫苏背后真有一位高人,俞佑庭一定不会阻拦颜炎杀人,甚至会相助,这就是葬厄势力奉行的生存法则,既残酷又现实。
“俞宗主的意思是,这狂徒背后有人撑腰?”颜炎撇嘴讥笑,以他对葬厄势力的了解,并无卫姓这一族,也无姓卫姓高手,所以只能是一位散修。
事实上,颜炎从来不怕得罪某一方势力,唯独惧怕被散修强者惦记,这与他幼年的经历有关,虽然那位掳走他的散修被人杀了,但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童年阴影,至今挥之不去。
颜炎行事素来霸道,却不代表没脑子,他见俞佑庭有心阻拦,与以往顺从的态度截然不同,便决定顺水推舟给个面子。
况且,颜炎对刚才的爆炸持谨慎态度,他从未见过类似妖法,自认为抵挡不住,又何必选择硬碰硬,倒不如回去准备一番,古城再杀狂徒也不迟。
就在颜炎打退堂鼓的同时,卫苏也沉默了,俞佑庭的态度让他看清了这世界的本质。
想他初来大榆宗之际,三长老当众杀人,之后不了了之!今日去时,颜炎又当众杀人,连宗主见了都没有责备的意思,可见人性丑恶!
这一刻,卫苏前所未有的渴望变强,唯有强者才能打破规则,唯有强者才能凭心行事。
同时他也知道,自即日起与大榆宗的缘分尽了,待履行完古城之约,夺得五块命元石,还回一本秘籍,从此再无瓜葛。
卫苏释然了,默默退到一旁,没有再看颜炎一眼,一切留到古城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