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雌鹿伤口好转,宫伟放心的呼了一口气:“如今放你生路,却苦了我女儿肚饿。”
转身四下张望,见那不远处草间有些菌类植物,不由笑道:“也罢,这林间多蘑菇,多采摘一些回去,做个蘑菇汤,倒也可将就一夜,也不至于害了这林间走兽之命,一举两得,岂不妙哉。”
说罢,提起地上剑,抹干上面的血迹,插回剑鞘中,挂在腰间,转身又对着依旧卧在地上的雌鹿道:“你如能站起行走,便自行离去吧,我女儿尚在洞中等我带食物回去,恐晚了她受饿难过,我且在这林间采些磨菇回去,你若听得懂我先前所说之话,再莫出现人前,以防再如今天这般受苦。”
说罢,又暗自发笑:这畜生如何能懂人话,自己真是白费唇舌。只转身便向那有蘑菇处行去。
雌鹿此时伤口虽已好转,但却暂时无法站立起来,看到宫伟所去之处,却“呦呦”的叫了起来,叫声中透着急促与担心,似是提醒宫伟不要往那处走去。
但宫伟听得雌鹿叫声,只当是雌鹿痛之呻吟,只回头看了看,对其一笑,便转头继续走远。
雌鹿看到不禁越发叫得急促,更是争扎着要站立起来,想要阻拦宫伟前行,但却偏又站不起来,只能不断的对着宫伟越叫越大声。
宫伟此时已一步踏进那草间,弯腰便要摘那丛蘑菇。
但觉眼前一花,哪里还有蘑菇,却见是一堆乱石,心下大惊,抬起头来便觉周围环境已变,转身向着那雌鹿所卧之处望去,却发现完全与之前景物不同,那雌鹿也不见踪迹,并连带着那鹿鸣之声亦听闻不见,四下里静得发慌。
宫伟心中一沉,便知不妙,抽身想向后退,但此时却已晚,无论自己前后左右前行,皆是一片陌生之地,与之前所见完全不同,此时才知着了道,那雌鹿之前鸣叫想是提醒自己不可前行,自己却未解其意,不禁后悔不已。
心中知道此时后悔已是不及,也不做他想,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知道这约是哪位高人所立之阵,自己已入其阵,只有找到其阵眼,破其阵,或是求得那高人现身开阵,方可离开。
“晚辈回风剑客宫伟,因采摘蘑菇而误入前辈贵宝地,望高抬贵手,放晚辈出阵,定当感激不尽。”宫伟站在原地双手抱拳按江湖规矩拜道。
未见有人答应,宫伟只得再次拜道:“晚辈回风剑客宫伟,因仇家追杀,不得已路过贵宝地,只因小女年幼肚饿,晚辈这才入林寻找食物,不想误入,万望前辈大人大量,放晚辈出阵,晚辈当感激不尽。”
如此数次之后,尽还是未有人出声答话,宫伟心中不免失望且更担忧了起来。
如若有人答话,即便不放人,至少自己还知道这是有人之地,当可想法求对方放了自己,只是若无人答话,便是此地已为人荒废,也不知道是哪个时候留下的一个阵法在此,自己又不懂那奇门遁甲之术,想要凭一已之力逃出此阵,着实太难为自己了。
但此时也无他法,只得按下心中慌乱,打量起周边环境来。
这地上乱石成堆,左右大小不一,各自成堆,看似乱摆,却又暗含卦像。宫伟虽是习武之人,因年轻时学艺,也曾得受过粗浅的阵法道理,对这奇门遁甲之术却是似懂非懂,此时却也看不出此阵的门道,当下只有试着往前行,纯是死马当活马医。
不想行到第十步之时,便见突然一阵大风吹来,风中带有黄沙,开始时还能用衣服遮挡一二,呼吸间便刮得黄沙漫天,人立风中,难睁双眼。
渐渐的黑林中竟似一个风沙尘布般,把宫伟包裹在其内,狂风过处,只觉黄沙打在外露的皮肤上,如黄蜂叮般,疼痛难忍,心中苦不堪言。
宫伟心中知道此时如往后退,便如入死路一般,将永远也走不出这阵,不如拼了,当下运起内力,用手护住面部,顶着风沙,也不管东南西北方向,继续向前方走去。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宫伟身上衣服已被风沙打得破破烂烂,一片狼籍,而裸露在外的手掌手臂等皮肤,也被打得鲜血淋淋。
此刻宫伟感到自己内力将要用尽,再也无法护住身子,自咐便要葬身这风沙之中时,那风沙却突然消失不见,周围又显现出暗黑的树林来。
那风沙来时还有迹可寻,慢慢由小变大,但此时突然消失,却是眨眼之间,仿佛从未出现过,而且这林间也无任何风沙出现过的迹像,神奇之致。
如若不是身上衣服破烂和身上血淋淋的疼痛感,宫伟竟觉得自己真是做了一场梦般。
宫伟抬眼望去,此时出现在前方的竟是一片竹林,中间一条小石子铺就的小道,蜿蜒盘旋,直通那一片幽深的林海深处,绵延直至不见,如一张可怕的巨兽大口张开,等着食物自行送过去一般,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