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屯说:“二头,在二爷二奶奶面前,把你干的那个丑事实话实说不许留下半点,说。”二头无奈说了真情。
我哥、大锁都娶了亲,就是没人管我,花小妹给了大锁,小花二爷又许给孙涛,我哥娶了表姨家的丫头,我爹几次向二爷求亲,还要我再等上二年,我生气怕捞不到小玉,我才做了那事,这样小玉就一定是我的人了。还说:“我在唐家大门口等了几个晚上,又怕小玉认出来,我蒙上了脸,那天晚上看见四姑娘和小玉到河边去,我偷偷的跟到了河边,正好小玉小解,四姑娘不在她身旁,我连扛带背拉到河西庄外头办了那事。”又认真的说:“四姑娘的事可没有我的事,上有天下有地,我说的都是实话,不敢瞎白。”这时二爷可是生了气,立刻站了起来,要拍桌子,还是轻轻的放下。二奶奶一看,严肃的说:“你把小玉害了,小玉就一定要嫁给你吗,小玉愿不愿意,我允许不允许,你想过没有,四姑娘的事就算不是你干的,你能脱得了干系,没有你犯坏,四姑娘也不会出事。”二头这才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唐屯立刻跪下求饶,大头举拳打起了二头,说:“爹,这都是你们溺爱二头的下场,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二头不杀头也要坐牢。”又说:“二爷、二奶奶这事该咋办就咋办,要是宽容了他们,怎么才能让全村的老少爷们心服口服。”这件事可是难住了二爷、二奶奶,孙涛使了个眼色出去,小花进来,请走了二奶奶,到东配房和孙涛商量,张管事也走了进来,张管事说:“这样吧,这是两件事,小玉的事一定要听听小玉的意思,今后小玉也难找到合适的主儿,要是成全他们,唐屯一家必须要在官中写上个字据,条件也要小玉自己说。四姑娘的事明摆着是因二头引起,他有责任,四姑娘的死那是失足落水,如果要经官,二头也只是牢狱之灾,不会判的太重,所以,只能是看二爷、二奶奶怎么处治了。”二奶奶真是犯了难。孙涛说:“这样吧,张大爷把这事已经分析清楚,怎么处理也不要太仓促,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先让唐屯把二头带回家去,一定要看住,唐屯要下个保证,等静下心来再订。”二奶奶说:“也只好如此。”唐屯、大头把二头架回家去,锁在屋里,二头妈就是再犯混也只好如此。
再说二爷、二奶奶、张管事、孙涛议论二头的事如何处理才好。问题所在就是小玉,可不能外扬,以后小玉如何做人,小玉如果愿意,咱就成全他们。四姑娘的事,二头不是直接责任,就是经了官也是难判,虽是理在咱家,但也伤了本家人的和气。
孙浩听说四姑娘出了事,姑奶奶拜托他前来安抚哥嫂,他已明白了事情的原由,说:“二哥、二嫂,我说的话不知对否,望乞海涵。小玉的事情,要听听她自己的想法,如果她愿意,成全了她们方是上策。侄女四姑娘的事,关键是二头不是直接责任,就是官家审判也是很轻,可也坏了乡谊,尤其还是本家,我们唐家可是挂了匾的人家,只能是以亲、诚、真、善四字处事方好。以我之见,也不是不了了之,请上村中村付朝廷的老民官,二头也要受到教训,由官中出面,二头他爹、他妈,写出字据认错改正,也可以适当罚些银两,此事不易张扬,还是官中内部处理为好。”二爷、二奶奶连连点头,众人都说可以。
和小玉传话只能是二奶奶,小玉一听便大哭起来,二奶奶又是安慰又是解劝,小花替她擦去眼泪,不觉也跟着哭了起来,二奶奶说:“都不要哭了,跟我学,我不难受。”谁知小玉止住哭泣坚定的说:“我嫁给唐二头,绝不后悔。”二奶奶说:“你要是这样坚决,我一定会象嫁闺女一样送你出阁。”小玉说:“二奶奶,这倒不必,只要我还能回这个家,我就心满意足了。”二奶奶很是伤心,还是忍住,说:“小玉放心,唐家就是你的家,逢年过节一定要回来看我和二爷。”小玉立刻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小花、二奶奶把小玉扶起,说实话此刻最伤心的还是二奶奶,无论怎样说,四姑娘是永远不会回来了,又能把唐二头怎样,只有一个“忍”字,心字头上一把刀,只能是一忍到底。
第二天上午,唐屯、大头又架着二头准时来到唐家大院,中厅已经坐好官中的主要人物,大、小刘村付,还有二奶奶、孙浩、孙涛,因此事二爷又是事中之人,不好出面。由大、小刘两位村付主持办理,首先询问二头到现在自己是怎样反省的,想要如何处理。二头经过唐屯的多次的训斥,已经有些老实承认自己做了坏事,知道了问题严重一定要改,千万可别送官,二头不知是什么原因,还头一次落下了眼泪,大头气不过说:“早要是听话那能有今天。”大刘村付喊大头不要说话,又问唐屯,唐屯一听立刻跪下:“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养了他,可我没管好他,请官中一定要替我管教二头,是打是罚任凭官中,不过……有些话不太好说。”众人喊他明讲,“最好不要把二头送官,这是给咱村抹黑,再说唐家还挂了匾。”大刘村付说:“怎样处治唐二头,还要听听二奶奶怎么说。”二奶奶开门见山地说:“小玉可以嫁给你,四姑娘的事,也可以不把你送官,这就是民不举官不究,但是对二头要有惩罚,要有保证,我唐家才接受官中的处理。”大刘村付说:“二奶奶的说法合情合理,处罚不是目的,这是对唐二头的训戒,我们商议罚银二十两,唐二头、唐屯夫妇写出字据,深刻反省立出保证,明天一定一并交到官中。”没等大刘村付说完,唐屯立刻就说:“官中的处理公平,回去我们马上写出字据,罚我五十两都行。”大头生气地说:“早干啥去了,早要是管,就不会有今天了。”官中人和唐屯一家走去,中厅只剩下了二爷、二奶奶和孙家弟兄,二奶奶看到了今天的事情结果,真不知道还说些什么,当着众人又不好落泪,想起女儿四姑娘,哭声没能出口,又载倒在地上,孙浩、孙涛急忙搀扶,孙涛去请郎中,二奶奶已经闹过几次晕厥,二爷更是担心,小花喊小玉、小安把二奶奶背回后院。
唐屯一家人经历了这件大事,二头也是有了些收敛,二头爹妈也受到了教训,一家人还要忙着操持小玉过门之事,唐屯夫妇到唐家大院请示二奶奶如何迎娶小玉,此时二奶奶身体尚未恢复,只能是小花传话给唐屯两口,便到东配房等候,一时传回话来,小玉过门之事,当然快办是好,还是要听听小玉的说法,唐家一定要把小玉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唐屯夫妇又喊小花传话,听听小玉姑娘怎么说,多时小花回来说,:“小玉说快办此事可以,不过要依她三件事,一是不要大操大办,请乡亲们吃顿饭可以,但不能收礼,二是他家不要来娶,也不坐轿,唐家会送我去,不吹不打一切全免,三是二头一定要晚上去四姑娘坟上祭拜,方可进入洞房,若有一件不允,婚姻作罢。”唐屯听了小玉姑娘的三个条件非常坚决,大事已经摆平,不能再起事端,虽是丢了面子,也只能答应。二头妈老大不高兴,有二奶奶镇着,又是在唐家,不好发作。回到家中二头就大喊大叫起来,最害怕的是第三件,又是晚上到四姑娘坟上祭拜,二头亏了心实实胆怯,唐屯说:“我都答应了,这三件事可不能再起风波,晚上有你哥和我陪你去,不要害怕,有爹。”二头妈又哭了起来,唐屯喊道:“都是你这个败家娘们整天的哭丧,才出了这样的逆事,别哭了,真是家门不幸啊。”二头看到爹又生了气,只能默认。
唐屯家一切都按小玉的话办事,小玉来到唐屯家,这件人命关天的大事才慢慢平服下来,榴河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定平和。
孙浩回到家中,把唐家的事情诉说一遍,玉清落下泪来,知道不能再给公婆添烦,立刻又收住了情绪,孙浩扶着玉清的肩头说:“我理解你的心情,哭也是人之常情,还是要想开些,咱们活着的人,还得好好的活着。”
成亲以后,孙浩两口相敬如宾,一个大人家的女孩,所有的家务事便要从头学起,也难为了唐家的老姑娘。再者,这两口又研习起推拿、针灸,玉清既要操持家务,又要阅读医书,常常是读到深夜,为练习针法把自己扎的浑身疼痛,整天是青一块紫一块,从不放弃,就是为了解除乡亲们的病痛,医治自己的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