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不知道你呀,你无非就是想公主让林世子做了驸马,能日日见到那林世子,好圆了你这春日桃梦。”葶苈毫不留情道。
“你胡说些什么?我便是看不惯那李婕妤的样子,一股子小门小户的做派,半点宫妃模样也无,以前还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从婢女爬上去的,整日里颐指气使的给谁看。现在可倒好,自家妹妹被人笑话了去,如今整日在家中哭闹,说如果不能嫁给林世子便自愿去郊外寺中出家,真是贻笑大方。”晞云说着说着,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似乎看到李婕妤窘迫的样子,心中感到无比的畅快与满足。
她们口中的林世子,便是肃王江衡王妃的侄子,出身显赫,是京中的风云人物。江殊观对他早有耳闻,只是他多年远离京都,跟随他的父亲顺昌侯远在边地,江殊观对他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奇炫的传闻当中,从未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江殊观对他并没有多少兴趣,赵皇后在后宫之中独断专行,哪里有江殊观挑选夫君的份呢?更何况这林世子的姑父,还是权倾朝野的江衡,见不得别人好过的赵皇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嫁给林世子的。若非这些年有冯德妃庇护,到时候怕是皇帝都不会想起江殊观这个女儿,又岂会记得她的婚嫁之事。
见江殊观沉默不语,晞云和葶苈也都闭上了嘴,继续为江殊观梳理着头发。
梳子在江殊观的头发上缓缓划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窗外天色湛蓝,翠柳含烟,时时传来几阵鸟鸣与这声音交织着,宁殊观静静的听着,享受着这片刻的惬意。
片刻后,江殊观便梳洗整理好了,因为尚未及笄,不能挽成喜欢的发髻,只简单佩戴了几枚珠花,身后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间,少女的体态被精致的宫装勾勒的越发纤细轻灵。
今日太傅夫人在家中设下宴席,她家的女儿白时蕴素来与江殊观素来交好,便邀了江殊观同去。
太傅夫人平日里最重嫡庶尊卑,再加上曾经与先皇后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人能比。除了朝廷命妇照例拜见皇后,其余时间她是不屑于与其他世家夫人一般与赵皇后为伍的,反倒是一直对江殊观礼敬有加。每到命妇入宫朝见,总是遣人给江殊观送些珍藏多年的珠宝字画以表敬意,让江殊观心中总是不由的对她生出几分好感。
此番前去,白时蕴曾偷偷告诉江殊观这明面上是太傅夫人的生辰宴,实则便是要给她的二姐择选夫婿呢,而她的长。白时蕴说罢便唉声叹气一番,许是在为自己以后不能吃到两位姐姐做的糕点而惋惜。
江殊观在心中暗暗想着:白家二位姐姐自己见过,都是十分端庄得体的女子,又有这么显赫的家世,不知道太傅夫人要挑一个什么样的男子相配呢?
一路上,江殊观一直在琢磨着这个问题,不禁喃喃自语道,白家姐姐会嫁给谁呢,是京中最擅词赋的状元郎闻回吗,不行不行不行,闻回过于文弱,比白家姐姐还要弱不禁风;是贺城伯世子李峥吗,不行不行不行,贺城伯家虽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但这世子风流成性,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是孙贤妃的弟弟孙瞻吗,好像还是不行,孙瞻举止过于粗鲁,目不识丁,也不是良配……
江殊观思绪纷飞,似乎要把京城所有见过的青年细细思量个遍,也未找到一人能配得上白时泠与白时婳,但太傅夫人眼光极高,又怎会找一个普通男子做女婿?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一这白家姐姐早就有了中意的男子,今日却被太傅许给他人,那岂不是要伤心一生?又万一今日太傅所选的人并非良人,那白家姐姐又当如何自处?江殊观转而又想起了自己的未来,若自己能找一个真心爱护自己的驸马,远离这皇城,一生一世一双人,纵使没有荣华富贵,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也是极好的。可是自己万一遇人不淑,在夫家受尽蹉跎,就如同可怜的母后一般,那薄情寡义的父皇一定不会为自己做主,那自己岂不是如同案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想到这里,江殊观背后微微有些发凉,不敢再想下去,江殊观忽然意识到今日许是被葶苈和晞云那两个丫头“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