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三,一场清雨落入大地,如一粒粒石子配合着安阳城的尘土,炒出了一份刚出泥的清新空气。
这场雨,炒出锅气的不止尘土,还有着不少心怀鬼胎的人。
安阳城东,捕刀东府。
捕刀东府大厅内,一众十几名身穿青、黑色蛇鳞的捕刀客站在两边,他们都是捕刀府主要职务的人员。
众人面前,一名美艳少妇伸着懒腰,一身紧致银色蛇鳞的衣服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勾勒出来。
她乃安阳捕刀东府领袖,银衣捕刀罗梨。
在她脚边,蹲着一名娇小可爱的女婢,手里捣鼓着烧着酒的火炉,荡起点点火星。
“诸位,我们堂堂捕刀东府近千人,连一个叛逃的叛徒都捉拿不下吗?”
站在中央的罗梨媚眼如丝扫过厅内的同僚,甜美的声音飘荡在各个角落每一处。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把目光放在了最前方的几个身穿青衣的捕刀客身上。
其中一个样貌英俊的中年男子看着身旁几个同青衣的同僚,却发现他们也同样看着自己。
罗梨见状,也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许大人,你向来认为自己是我东府最会查案的捕刀客,此事交给你,三日内我需要看到林小安被捉拿归案。”
英俊中年男子闻言脸色微变,岂会听不出罗梨对他的恶意?
他跺了跺脚上前一步,神情有些恼怒道:
“回府主大人,林小安这几日时不时露头,杀了我府不少前去捉拿的好手,卑职怕是无能为力。”
“你麾下不是有一百人吗,如何不能捉拿?还是说,你许绍不服我?!”
罗梨端起婢女捧来的热酒喝了一口,随即媚眼露出几分怒意狠狠地瞪着英俊中年男子,令其他人颤颤巍巍。
他们知道二人恩怨极深,只是没想到罗梨竟不顾同僚身份,肆意欺压许绍,许绍可是在捕刀东府出了名的老人。
不少与他交好的同僚,不由也上前一步调解着,更是低声拉着许绍赔礼道歉。
“还请府主大人息怒,老绍绝无此意。”
许绍满眼怒火,他没说什么,话都是罗梨说的,凭什么要他来道歉?!
他十六岁为三等捕刀客,历经二十余载一步一个脚印,不知抓了多少恶贯满盈的不良子才爬到了青衣捕刀。
而罗梨呢?
传闻一介情妇,靠着床笫之欢讨的总府大人欢心,不到一年时间,从一个三等捕刀客,一步升到银衣捕刀。
他许绍,羞于妖妇为伍!
“妖妇!某就是不服你如何!”
许绍的这一嗓子,彻底让相劝的同僚呆若木鸡,不敢置信的注视着眼前这个怒气冲冲的英俊男子。
而罗梨手中的酒杯也为之一滞,那张妖媚的脸庞露出几分惊异,随后反应过来,也是怒火攻心。
她怒极反笑的伸出玉手指着一脸许绍,连说三声好。
许绍冷笑一声,不顾罗梨脸色铁青,嘲讽道:
“
某十六入府至今二十一载,抓的贼人没有五千也有三千余!杀的贼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余!
某别的不敢说,但某保证,某杀的,抓的贼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而你可曾抓贼杀贼?叫某如何能服!”
众人被许绍的业绩惊呆了,哪怕是罗梨,一时之间也是动容不已。
“某兢兢业业二十余载,靠着无数功绩才能穿上这一身青衣!
可你呢,从最低层捕刀客,只花了短短一年半载便是银衣捕刀,这叫我如何能服?!
莫不是靠着床笫之欢换来的吧?”
这一席话,让在场的所有人神色各异。
因为,罗梨的名声的确不好,以短短不到两年时间,便做到城东捕刀府的府主,简直就是个神话。
所以,在安阳城中,这位身材很哇塞很正的少妇府主,被很多人认为她是靠着身体换来的。
不过大家哪怕心知肚明也好,或是胡乱猜测也罢,现在还是第一次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不知当事人会不会又急又气?
令他们惊讶的是,当事人听完竟噗嗤笑出了猪声,罗梨赶忙捂嘴,只是弯月状的眼睛,依旧美艳。
许绍和众人不明所以,这种话说出来,不知羞?
似乎察觉到众人的疑惑,罗梨不屑的笑了笑,道:
“我还以为你为何不服我有很多原因呢,原来是这个。”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她怡然伸出手掌,轻轻的朝着地上挥出一掌,竟化作一道乳白色的狂风朝着火炉侵袭而来,溅起熊熊烈火!
修道者?!
众人呼吸急促的惊呼一声,看着那怡然饮酒的少妇不由多了几分敬意,许绍更是脸色发白。
怪不得,怪不得人家不到两年时间做到了一府之主,怪不得人家是银衣,原来是修道者!
许绍再次上前一步,面色青白相交,最终颤颤巍巍的卑躬屈膝半跪在地,低着头道歉着:
“原来府主大人是修道者,是卑职听信谗言,还请府主大人降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罗梨摇了摇头,和颜悦色的扶起许绍,一脸真诚道:
“我也有错,竟对捕刀府如此功臣刁难至今,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