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弯折身子,贴着孔洞朝里面看去:大羊呆呆的站在屋檐下,老道士等在一旁,一个三十来岁,身段丰韵的女人正陪着说话。
隔着太远,听不见说话内容,但陆尘认得,这女人正是迎春楼妈妈。
几个小厮匆匆跑来在一旁等候,妈妈从胸口衣衫内掏出一张银票,交给老道士。
收好银票,老道士讨了一碗清水,对着清水口中念念有词,又含了一口水,手指在空中比比划划,掐了一个指诀收在心口,对一只大羊将口中水喷出。
水落在身上,大羊么么叫着跪卧在地,顺着尾巴到脊柱再到鼻尖,羊皮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着昏迷的赤裸少女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
陆尘吃了一惊,差点喊叫出声。
大羊里面竟然是活人!羊皮里面包裹的居然是一个个少女!这离奇荒诞又活生生的事实,让陆尘心惊肉跳,又舍不得错过任何一处画面。
老道士如此依次做法,将大羊羊皮包裹的少女释放出来,等候的小厮一人抱一个,将少女都抱了回去。
老道士朝妈妈拱手告辞,弯腰收拾地上遗留的羊皮。
陆尘赶紧回到拐角藏好,他心中愤怒,原来迎春楼的少女清倌人是这么来的!这模样,分明是强逼掳掠而来的女子。
那妈妈还假惺惺对外说迎春楼从不强迫,不干那逼良为娼的事。
呸!
蛇鼠一窝!
一丘之貉!
天下乌鸦一般黑!
狗改不了吃屎!
如今又没有大饥荒,哪来那么多卖女儿的给迎春楼来买?一直存在心头的疑惑今日终于真相大白。
只可惜了那些清白女子,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儿,沦落到这般田地。
老道士从后门出来,提着一大捆羊皮走远,陆尘依旧吊在后面跟着。
老道士找了一处酒家。要了一斤老酒,一只烧鸡,三斤黄牛肉,十个馍,都用荷叶包好。
将羊皮绑在背上,左手提着食物,右手抓着酒坛,边走边喝,摇头晃脑好不快活。
可惜他这快活的生活是建立在别人丧女之痛上面。
陆尘原以为老道士会出城去,没想到他在街上买了食物后一转弯又朝城南去了。
老道顺着城南街道慢悠悠踱步,来到一处被院墙包围,荒废多年的宅子。
一转眼又绕到宅子后面,见左右无人,往上一纵,越过宅院三米高的院墙,落到了里面。
陆尘认得这处宅院。
原是城外方员外用做城中安居之用,也不知怎得,住进来后不到三年,三个儿子尽数死去。
老大城外骑马摔死,老二落入水中淹死,老三偷人被主家发现,失手打死。
自此之后方员外便搬离了这处伤心地,回到了城外的庄子。
百姓迷信,谁也不敢接手这处宅院,渐渐也就荒废下来,一度传出闹鬼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