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地打了一个哈欠，D先生降低高度，斜躺在空中，看着季光。

“到时候，你就这样，再这样……”

计划商议完毕，戏目迎来它的开端。

上课的铃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季光回到了教室。

已然是二轮复习的阶段，所有人展现出来的状态也有所改变，紧迫感推着大家前进。

明姝慧萱这类优秀的女生，身旁厚厚的复习资料笔记垒成一叠，进入状态也比之前快了很多。

某些有天赋的男生则是聚成一团，面朝一个中心，相互交流着有些较难的知识点。

这是数学复习课。

自然也有些顽固分子。

说是顽固分子，倒不如将他们说成是迷茫者。

他们几乎都是心中对于未来没有想法，囿于当下，不知将来。

所以也在心中充满了灰黑。

钟恒就是这一类人的代表。

在之前季光找钟恒聊天的时候，D先生也曾留意了当时钟恒的心理的变化。

但无论季光怎么去询问，或者是旁敲侧击的想要了解钟恒的想法，都是无用功。

钟恒的情绪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波动全无，只有在回复的时候掀起一丝涟漪，但完全没有作用。

“没有什么想法，反正就这样过呗。”

“人生就这样，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消极的话语在钟恒口中不断说出，这让季光也意识到了这不是软柿子，看到D先生的眼神后他决定暂时退避一手。

回过神来，D先生又看向了现在课上的钟恒。

之前也讲过，钟恒和季光的心态相似，虽然不是一个路子，但能殊途同归，帮助钟恒总能有些获得。

钟恒偷偷藏在课桌里的手机仍然在运行，像是一艘小船一般的画面在上面闪烁不定。

钟恒似乎在与前桌的一位男生交流着什么。

“新皮肤的礼包你买吗？”

“什么礼包？”

“今天刚更新的，等会给你看看，老好看了。”

“行，等我做完这道题的。”

前桌的男生回过身子，继续与他面前的一道数学题缠斗着，D先生扫了一眼，不甚在意。

而钟恒似乎是在发呆，他的眼神飘忽，看向窗外的天空。

蓝色的天幕倒映在钟恒的眼里，眼眸中朵朵云彩流转，柔软又不失轻绵。

云朵缠绵，汇集，留下了一双澄澈的眼睛。

收回眼神，钟恒行动了起来，他将摊软在地上的书包拿起，低头找寻着什么，许久，掏出一本皱皱巴巴的本子，上面赫然写着单词本。

现在还在背单词吗？

D先生有些错愕，但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翻开本子，按照字母表排序的单词陈列其中，手写的字迹清晰可见。

说是单词本，不如说是抄写本，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同一个单词抄了数十遍。

这样加深记忆吗，工作量是真的大啊。

D先生有些震惊。

不过这样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假用功罢了。

钟恒的抄写时有停顿，每抄一个单词，不一会，他便会咬着笔杆愣愣的盯着某个地方出神。

“怎么，数学课上还背英语单词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数学老师走到了钟恒的身旁。

老师的眼睛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在眼镜的加持下成为了一条线。

他将钟恒的抄写本拿起，扶了扶眼镜，仔细地看了几页，还给钟恒后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数学也这么努力就好了。”

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年轻的数学老师总是没有年纪大的那种架子，旁边的同学看好戏，也唯恐天下不乱地说：“罚他做道数学题，这么不重视数学。”

钟恒的内心绿色飘起，对着老师露出了笑容，手在课桌里不自觉的将手机推进去了几分。

“好了，好好复习，钟恒你数学也多上点心，毕竟一个分数，对吧？”

对着钟恒眨了眨眼，数学老师走向另外一位举着手的同学给他解答去了。

我也想学好啊，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笑容变得有些苦涩，钟恒的脑海中过往的回忆翻腾，露出了过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