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上方弥漫着各类炸货的香味儿,几个人一直从早晨忙活到了中午,两个锅一起烧东西炸的也快,晌午头上的时候都已经炸的差不多了。
朱翠兰把炸好的丸子盛了几碗出来给周围的邻居送去了,每家每户的味道都不一样,让别人也尝尝自家的。
邻里之间就是这样,今儿你送过来,明儿我送过去,人情就送出来了。朱翠兰送几大碗炸丸子出去,换回来不少的炸糖糕和糍粑。
中午也不用做饭,炸好的东西这个尝几个那个尝几个,再配点早晨剩的粥,一顿饭也就过去了。
劳累一上午总得歇一歇,喝碗茶水下午也好接着炸。
院子里炸好的吃食摆的整整齐齐的,朱翠兰眼见着这么多的好东西,笑的眼角的皱纹愈发深了。
这就好比是庄稼人秋收时候的喜悦是一样的,东西越多就代表着日子越过越好了,要不然哪能吃得上这么些东西。
好东西看着人心里欢喜,干劲也是足足的,炸了一天也没觉得累。
米粉肉和梅菜扣肉朱翠兰各做了十大碗,除了年夜饭要吃的,剩下的都是用来待客的。
赵洛川娘是从南方逃难过来的,家里的亲戚早就不知散在何处了,什么舅舅姥姥的,他一次都没见过,就是想走动也无处可去。
赵洛川的爷爷只有赵海和赵河两个儿子,没有女儿,赵洛川年后走亲戚算下来也只有赵河这一门亲。
两家人平时好的跟一家人似的,也就不用搞这些虚文了。
杨冬湖就更不用说了,跟杨家都断了亲,往日里的七大姑八大姨自然就更不来往了,也没有亲戚要走的。
所以粉蒸肉和梅菜扣肉他们每个只要了一碗,剩下的都留给了朱翠兰。
朱翠兰没推辞,反正炸货够多还耐放,到时候给他俩人多拿一些,一时吃不完也不要紧,都是过了熟油的,放个把月不成问题,慢慢吃就是了。
都弄的差不多了,杨冬湖看见还剩下些生的五花肉,以前不管是拿来做红烧肉还是炖白菜,吃的也已经够多了,不如换个其他的吃法。
他本来是想炸藕盒的,可现在不是莲藕的季节,荷塘里早就结了冰冻的硬邦邦的。
杨冬湖思索了会儿,想起来刚才去地窖里头拿红薯的时候,他看见还有一小堆的马铃薯跟红薯放在了一起。
既然藕盒做不成,不如就用马铃薯来试试,做法都是一样的,都是把食材片开里头搁上肉馅,区别应当不大。
他和朱翠兰说了,朱翠兰虽然没见过用马铃薯夹肉馅的,但想着杨冬湖都忙活一天了,想做啥就做啥吧,反正就剩下不大点肉,做不好也没关系,由着他去。
赵方初听着新鲜,自告奋勇的来帮忙,杨冬湖让他去地窖里头拿几个马铃薯出来,要长得匀称些的,不然肉馅夹不住,漏出来就可惜了。
五花肉就像剁饺子馅是一样的,搁上点葱姜蒜和肉一起剁碎了,塞在切好的马铃薯片里,外头再裹上一圈的白面调成的面糊,放在油锅里全程小火,两面金黄酥脆就能出锅了。
赵方初嘴碎,看杨冬湖往油锅里下马铃薯的时候溅起的小油花,开玩笑似的问了句:“不会炸吧?”
杨冬湖刚想说不会,他还没开口就被另一道声音堵住了。
也不知朱翠兰耳朵怎么这么好,在厨房里也能听见俩人说话,扯着嗓子喊道:“赵方初你能烧就烧,不能烧上一边去,再瞎说你别等我空下来的,不然你今儿非挨顿狠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