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是一块儿肉落,这块毫不意外的落在了杨安锦眼里。
他每分两个人分肉的筷子就要转向杨安锦一次,这会儿碗里的肉还很多,他连忙摆手:“给婶子吃吧,我还有呢。”
朱翠兰哪能看不出来自己儿子的小心思,在心里感慨这木头脑袋开窍可真不容易,她边想边对杨安锦笑笑:“你吃,你多吃,你现在太瘦,胖点儿才好呢。”
赵方宇不好太明显厚此薄彼,又在桌子上分了一圈。
每个人能分得的肉有限,多也多不到哪里去,赵方宇的没来得及吃的全都进了杨安锦碗里。
幸亏桌子上还有不少其他的下酒菜,酒桌上的酒才一直没断,在场的汉子每个都被轮着灌了不少的酒。
黄酒本身后劲就很大,又和赵河拿出来的白酒掺杂着一起喝了,混酒易醉,赵洛川酒量还算好的,这会儿脑袋也有些昏沉。
他把碗里的肉只吃了一块就全都给了杨冬湖,被赵河和杨朝仁轮着灌酒几轮下来还是胃里空空。
他夹了几块头的鲜菜垫吧几口,胃里的灼烧感才好了一些。
杨安辰是个文人,酒量本就不行,他睁着双眼努力保持着清醒,又扶着桌子稳住身形,任谁推过来的酒也摆手不能再喝。
长辈们越喝上头,菜都凉了还不愿意把酒杯放下,难得相聚一回,朱翠兰暗自掐了一把赵河,让他别喝多了没正行,回头醉后妄言叫亲家看笑话。
张兰珍看的开,拉住朱翠兰坐到一旁说话:“随他们去,难得喝一回,管他们做什么,醉了难受的是他们。”
“也是。”
其他人都下了桌,赵洛川借着酒劲儿赖着倚在杨冬湖身上不愿起来,直叫唤着自己头疼,走不动。
他们自己院里还有刚从山上带回来的野蜂蜜,听说用来解酒不错,人多看着难为情,杨冬湖安抚了赵洛川自己回院子里拿蜂蜜过来。
赵洛川知道杨冬湖就算现在在自己身边随意了不少,但归根究底脸皮还是薄,赖了一会儿便起身,若是把人真惹恼了反而不好。
蜂蜜水冲的快,刚才做饭的锅这会儿还温着,多添一把火水就能烧开,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冲了好几碗。
没喝酒的杨冬湖也冲了他们的份儿,吃完了油腻的东西喝点儿蜜水身上也能舒坦些。
杨冬湖和赵洛川过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有醉意,耐不住好奇给他端了碗蜜水,在一旁坐着看他孩子气般的闹着要杨冬湖喂才肯喝。
杨冬湖忍笑,念着他醉酒不与他多计较,只想着明儿非得学学他今儿的窘况,好报上回赵洛川学舌之仇。
一个两个都腻歪着,朱翠兰和张兰珍说话正起劲儿都当看不见,赵方初自然也不会去打扰他们,给还在喝酒的两位端去了蜜水,出来瞧见杨安辰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角落里怪可怜的。
他反正坐着也没人说话,便好心的端了碗水到杨安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好吗?喝碗水吧。”
杨安辰头正昏的难受,只想找个地方躺着睡觉,忽觉有人拍自己,说的什么听不清,一睁眼对上一双如黑夜星辰的双眸正挂着清浅的笑看着自己。
他脑袋混沌一时来不及做反应,手里就多出来一碗发着甜腻的蜜水,只听面前人的声音如同长相一样悦耳:“快喝吧。”
待人走远了杨安辰才端起茶碗,蜂蜜水入口便压住了从胃里泛上来的呕吐之感,脑袋也清醒许多,他看着手里的碗脸上也不自觉露出笑来,只觉得自己真是酒喝多了,要不然一定能想首诗来与那双清亮的眼眸作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