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没看见赵方初同谁一起,杨冬湖还心有忧虑,等在明月桥下的梅子姜摊前看见赵方初兴冲冲的拿着梅子姜与杨安辰共享是时,他还是有些惊诧。
赵洛川亦是如此:“他俩啥时候有这么一出?”
“安锦跟我说,他哥早就对方初起了心思,我也私底下问过方初,就在前两天,可那时候他提起杨大哥一点儿别的心思都没有,这才几天,转变竟然如此快吗?”
杨冬湖看着那俩人关系突飞猛进的熟络,突然有了猜想:“多半是为了昨儿的事儿吧,他不对劲儿好像也是从今儿才显痕迹的。”
赵洛川显然也是想到了一处,点点头道:“有可能,安辰之前也不过是在方初面前混了个脸熟,还没有你我二人与他熟悉,他俩单独接触不过就昨儿那一回,还是险情下的出手相助,不说方初不经事儿,就是换旁人来也很难不对安辰有爱慕之情。”
“可是,兰珍婶子不愿意,说是这样有换亲之嫌。”
赵方初现在与杨安辰相处的和谐,是杨安锦喜闻乐见的,杨冬湖也一样,旁的不说,就张兰珍与杨朝仁那样热心的性子,以后赵方初绝不会被刁难。
而且赵方初被养的天真,在家里事事都能按他自己的性子,哥儿该会的他会的不多,但花钱从不手软,杨冬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家里有钱该花就花,但若是有人单看赵方初长得好看便一味求娶,二人以后定会生出嫌隙。
杨安辰知根知底,从哪儿看都比旁人好出一截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一早就知道赵方初是什么样的人,日后也不会拿他的性子说事儿。
有了人护着赵方初,赵洛川也不打算继续跟在他后头,他们俩还没去明月桥上看放花灯呢。
“兰珍婶子那儿咱们说不上话,若是安辰对方初真心,他娘那儿就该他自己去解决,要是这都办不到,还谈什么以后,真是兰珍婶子强硬,安辰拗不过,即使俩人真的成亲也是鸡飞狗跳,那时候别说他们,我也不愿意方初跟他们有什么牵扯。”
赵洛川一手拿着东西,一手牵紧了夫郎的手,他说的这话确实没错,杨冬湖也认同。
“看着台阶。”
赵洛川拉着杨冬湖贴着桥上的护栏走到明月桥的最高处,河面上花灯灿若星河,中间有小船从花灯群中穿梭而过,又由桥下洞口而出,船头堆放着数只花灯,被岸边的人招呼着掉转船头过去。
“别想太多,你瞧多热闹,咱们也去放个花灯好不好?”
河底许过愿望的人皆是一脸喜气,杨冬湖也有些心动,点点头道:“好。”
有传言说花灯放的越远许的愿望便更能成真,赵洛川让杨冬湖在桥上等着,他去河边呼唤船夫。
花灯的样子都是差不多的,放出去很快就能和别人的混成一团,赵洛川不想这样,又去找了个写字的摊子在花灯上写下了二人的名字。
上桥的右侧有石梯直接延伸至河面,近日天干,河面下降不少,露出藏在河水里的几阶石梯,上头长有青苔湿滑,下来的人自觉的排队等候,若是一旦拥挤起来,底下的人很容易滑入水中。
排在杨冬湖前面的姑娘将自己的愿望直接说了出来,很寻常但却是人人都想实现的。
“希望我爹娘长命百岁,希望我姐姐在别人家和顺平安,希望我能与心上人白首偕老。”
这姑娘衣裳能看得出来是新做的,身量圆润的恰到好处,十指纤纤不像做苦力的样子,想必在家里也是个受宠的姑娘。
她许完了愿望让出了个位置给别人,杨冬湖道了谢,将手里的花灯放入水中。
花灯随河面泛起的波浪而上下起伏,上头两个人的名字是赵洛川一笔一划写的,说不上好看但是字字都饱含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