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岳常常会有一个错觉,脚下荒凉的九龙岛北崖就是这个世界的尽头了。崖壁像是一个被世界和时间遗忘的墓碑,冷硬而孤独,北风呼啸而过,带走了岛屿上的温暖,只留下无尽的寒冷和孤寂,海浪拍打着岸边的黑色的礁石,巨大的轰鸣声在空旷的海滩上回荡,显得格外凄凉。四周连海鸥的鸣叫都没有,也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只有海风和海浪相互呼应着,演奏着一曲凄美的交响乐。尽管如此孤独,岛上那座声名山上耸立的孤崖,却显得有点骄傲的样子,山顶上那个竖立的巨石仿佛对这个世界满不在乎的比了个中指。
吕岳便坐在这个中指的顶端,原本巨石是横躺在崖顶,这种孤岛的地质环境无论如何不可能让石头竖立着表达骄傲,但吕岳需要对这个世界表明一下态度,便用了神通让这块数万斤的巨石直立在天地之间。因为自己不是力量型神通,颇是废了一番力气。他双脚从石壁边上垂了下去,身上裹着青色道袍随风猎猎作响,倒似一面旗帜一样。望着远处无际的大海,心想这世界海洋和后世一样蔚蓝,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明天骂这个贼老天的时候应该少骂两句。
远远的山下有个红色的影子向崖顶走来,吕岳暗想:“李平这个便宜师弟一把年纪,偏是爱穿大红色,长得又丑,放到地球怕是被路过的小姑娘鄙视的很。”他也不想自己穿越过来,生得“发似朱砂脸带绿,獠牙上下金精目”,比李奇难看不知多少,小姑娘们怕不是鄙视,而是直接就吓哭了。何况额头还横着一只眼,不过奇怪的是重来没有睁开过,自己过来几年了,也没有找到睁开这只眼的办法,好像就是额头纹个眼睛似的。时间长了,他也是个惫懒的性子,也就不去管它。
他远远朝李平摆摆手,也不管他是不是看见,转头继续俯瞰大海。
李平晃身借土遁来到吕岳身边,低头一礼:“师兄。”
吕岳对这个师弟情分不同,便应了一声:“何事?莫不是那四个丑货又来呱噪?”
李平知道师兄看谁都是丑货,笑一笑道:“杨森师兄找周信借磬,周信只说不得师兄言语,法宝不能外借,杨森便有些恼了,只说唯唯吕岳,周信必是借口,出门时一掌打断了师兄带回来的那棵树,师兄弟四人去找杨森理论去了。
“无妨”吕岳并不在意:“四人中王魔是个懂事的,不会有什么事。”
“岛上咱们这边一个活物也不长,那棵树还是师兄带回来的独苗,大家都宝贝的很。”李平看师兄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也没有什么法子,只是又可惜起那棵树来。
吕岳一面往大海中观望,一面随口应道:“也无妨,那棵树死不了。”
正在此时,海中突然翻起浪花,远远的一片白色划开海面,仔细看去海面下一条白色巨鲸蓄势待发。它的身躯长达百丈,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在墨蓝的海水中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