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在破屋院中杀人,红衣翻飞,独自应对。
霍如山是个不会拳脚的,有上前帮忙的心,没有能帮上忙的那份力,只能躲在暗处观看,间或射一支小暗箭,将花三提防不到的人给逼退。
一明一暗,配合得也算是相得益彰,不多时,十二人只剩小半。
紧接着,便是青尘的重明展翅盘旋而来,那庞大的身形及辐射出的压迫感,叫明处的花三与暗处的他皆是一惊,又皆是以不变应万变,先解决人。
霍如山看着花三将特意留到最后的青尘小叔父右臂挑了,再横劈一刀,将头砍下。
那颗头骨碌碌滚到离霍如山不远的前方,正脸对着他,脸上表情定格在死时那瞬间,痛苦、愤怒、不甘、绝望交错相织,一双眼瞪得很大,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他仍旧躲在暗处,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动。
霍如山以往只听过花三杀人,今夜亲眼目睹了,有震惊,有激动,也有不可思议。
这个偏瘦弱的女子,果然是如传闻中一般,杀伐果断得很,一手快刀舞得连来势都看不清,刀下溅出的鲜血有一瞬间竟然遮蔽了天上弯月,血雾四散,将天地都笼罩在她磅礴的杀气里。
霍如山看着花三大略收拾好了现场,将青尘小叔父的人头装进了一个布袋里,打了个响哨,唤了自己的马。
他有些着急,想上前唤住她,郑重拜托她去杀了李俭。
突然背后生风,那重明鸟不知为何又悄无声息盘旋归来,未惊动花三,面对着面落在他身前,一双澄黄发光的眼死盯紧了他,更甚于先前被老鸦紧盯的压迫感袭面而来,叫他不得动弹半分。
他猜花三大概转头看了这边一眼,但那重明鸟的身型太过庞大,将他遮住了。
再之后,马蹄声响,越行越远。
重明鸟振翅一跃冲入夜空里,再没见过了。
霍如山说完了这一段,自己倒了一碗茶一口气喝了。
江离洲是第一次跟着花三,一起听旁人说花三的杀人事,看着花三平平静静听霍如山讲的模样,像是在听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像霍如山说的花三是别的花三。江离洲几次欲言又止,末了也只是低低叹着。
花三也不说破江离洲。
她知道江离洲要说她些什么。
花三重新又问霍如山道:“你是怎么寻到这儿来的?”
霍如山望她一眼,又望江离洲一眼,“我在左去城错过了你,再上五庄又还是不得见你,正发愁时候,遇到了一个算命的先生,那算命的为我算了一卦,说是十一月时候,你将往东方寻访故友。
我得了那算命的指点,想着恩将城往东也不过只有溆浦和自鸣两城。而江离洲江大侠就是住在自鸣城的。江湖里无人不知你二人是好友。我想着那算命的说的大概就是江大侠。从左去城回家之后,我就决定来这儿守株待兔,总能等到你的。果然,在此处等了月余,终是将你等到了。”
花三听罢了,不知为何笑开:“左去城后,是六月份吧?六月份竟然已经有算命先生得知我约了江离洲一叙,而且就在十一月。江离洲,你说巧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