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的路上,脑子里还在回溯这些事情,有心酸、有愤怒、有无奈还有害怕。
不知不觉就走进了胡同深处,虽然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但他却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孤魂野鬼,不过他也习惯了,反正没人愿意和他打招呼。
要是单论住处,他家倒还算宽敞,
不像胡同里的其他邻居,好多家挤在一个四合院里。
他爷爷那辈就给家族置办了一个院子,
后来分家,东跨院、西跨院和正房被隔成了三家,
二伯、小叔家各得了一个偏院,他们长房住在上房。
“娘,今天什么日子,怎么烧了这么多菜?
小鬼子的薪水这个月还不知道能不能按时兑现,咱家不过啦?”
刚一只脚迈进屋子,就看见客厅里的餐桌上摆满了酒肉。
白一鸣诧异问道,语气中稍稍有些埋怨。
“说啥呢,这些酒肉都是你朋友带来的,别让人家笑话!”
母亲刚好端着一盘炒鸡子从厨房走进来,听见他的话后没好气道。
其实做娘的哪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看着儿子每天干的提心吊胆。
还要被左邻右舍背后戳脊梁骨,她是个要面子的人,不知道和那些老街坊吵过多少次了。
朋友?什么朋友?自从自己端了小鬼子的饭碗,早就没有朋友和他往来了。
“哦,我忘了,我朋友在哪呢?”他不想母亲担心,故作镇定问道。
“那小伙子说想看看你的房间,我就让他进去了,现在应该还在里屋。
刚好菜也齐了,你去叫你朋友出来吃饭吧!”白母乐呵呵的说道,家里有日子没这么热闹了。
“知道了,娘!你去招呼爹和小弟、小妹一起吃吧!”
他家老爷子身体有老伤,平常就喜欢在后院摆弄那两分地,
他是家里的长子,地下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生活的重担这些年都压在他和老爷子的身上,
不过今非昔比,老爷子现在也只能打点临工帮闲,赚不了几个大子。
白一鸣警惕的看着房中背对着自己年轻人,对方的目光正放在墙上的一幅字上。
那不是什么大家作品,就是白一鸣自己的信手涂鸦之作,勉强算的上工整。
不过内容很有意思:“恰如猛虎卧荒邱,潜伏爪牙忍受。”出自宋江的《西江月》。
“让先生见笑了,白某没读过多少书,也就看过一点水浒。
觉得有意思,就信手涂鸦,入不得您的法眼。”
白一鸣一开口,就没了刚才的忐忑不安,说话间非常平静。
男子转过身来,微笑着看向他。
“字算不上多好,但意境倒是耐人寻味。”
白一鸣没有急着接茬,他认真的打量着这个所谓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