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芽回神，轻轻弹了一下小丫头的脑门，笑而不语。

凌珩这段时间寸步不离地跟着江雪芽，但他手底下的侍卫可没闲着。安平公主此人，算是被查了个底朝天。

那样的家，谁又会想回去。凌珩想。

“凌将军，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凌珩被戳破了秘密也不尴尬，应了一声，“好啊，荣幸之至。”

从前，有一个公主……

江雪芽娓娓道来，凌珩随着她的声音，就好像参与了她的成长了一般。

“我们安平长大了。”

“母后……”江雪芽执住正在给自己梳头的手，定定地看着拿手的主人，她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齐冉不是忸怩的人。

在女儿和家族之间，她早就做出了选择。

“文相次子才华横溢，纪太傅长子少有贤名，礼部尚书幼子冠绝京华……”还没等齐冉拿着画像一一介绍完毕，江雪芽脱口而出，“母后，儿臣不愿。”

闻此，齐冉脸上的笑容收敛，“不要任性。”

直到现在，她依旧认为女儿是在跟她赌气。

江雪芽轻笑，她认真瞧着眼前的女人，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只是母后，而不是……作为一个母亲。不，事实上，她只是江怀安一个人的母亲。

“母后。”江雪芽垂着眼，“今日与父皇用膳，言谈间对郁钦很是欣赏。”

“郁钦？”

似是想起了什么，齐冉愤怒地把手中的玉梳狠狠摔在地上。

齐冉的失态，江雪芽看在眼里。

也难怪，郁钦是父皇新提拔的武将，更是出身郁家。

要说郁家，其实并不是多么显赫的门庭，不过是出了个后妃。可让人忌惮的就在于，她不仅仅是皇帝的妃子，更是晋王江怀容、恭王江怀宿和升平公主的生母。皇帝此举，心思昭然若揭。

镇国公府手掌兵权，所以江怀安需要朝堂上的助力。文家世家出身，位及人臣；纪家满门清贵，门生遍布朝野；乔家累世官宦，底蕴颇深……

“安平，母后都是为了你好。”

“母后，从小到大您可有真正了解过我，知道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江雪芽眼中氤氲，齐冉被这样的一双眼看着，有那么片刻的失神，但又很快变了脸色，顾左右而言它，“你怎么如此不懂事，幼时你生病，是我……”

“够了。”眼看齐冉又要滔滔不绝，江雪芽打断了她的话，“您不用总拿这件事来提醒我，我真是听的厌了、倦了。”

——

江雪芽机轻描淡写的诉说着她的从前，落在凌珩的耳中，却很不是滋味。

万万没有想到，她活的如此辛苦。

“将军，是在可怜我吗？”

“不，不是的。”凌珩面对突然凑近的人，嘴硬反驳，但还是被突然凑近的人，弄的耳根红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