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你？明明我们……”江雪芽一顿，霎时间泪流满面，“你让我日后该如何面对你。”

“对不起。”凌珩低着头，轻轻将她揽进怀中，轻柔的替她拭去眼角晶莹的泪水。

凌珩宽大的手掌抚上她冰凉的小手，“抚水是我的家，我有责任和义务去守护他。”

“我知道，你是抚水的将军，所以我不求你放下两国的仇怨，也不怨你曾经的刀兵相见。”江雪芽哭的梨花带雨，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曾经怎样，我不过分苛求。可如今不一样了，那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凌珩捏着帕子的指节泛白，“江雪芽，可是我没得选，正如你没得选来到抚水一样。”

江雪芽慢慢止住了啜泣。

即使是有了心理准备，凌珩这样揭她伤疤的行为，还是忍不住刺痛了她。

她看着他的脸，缓缓说道:“我们不要再见了”

说完这句话，江雪芽就是卸了气力一般，缓缓瘫坐在长椅上。

“你说什么？”

耳畔传来凌珩不可思议的声音。

“安平，你真的要这样逼我吗？”

“不是我逼你，是你在逼迫我。”江雪芽的声音逐渐放大，“明明你已经放弃的军权，明明你可以不用这样做，可你还是这样做了。”

“从今以后，你我一别两宽，从此各生欢喜。”明明是祝福的话，江雪芽的嘴里却满是苦涩。

“凌子桢”江雪芽轻轻唤了一声，“或许我们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为什么？你喜欢我，我也心悦你，感情之事何言对错？”

“不，凌珩，不是这样的。”江雪芽扯下腰间的锦囊，不顾凌珩的脸色强硬的塞回他的手中，“是你可亲可敬的陛下与天璃开战，是你抚水的将士要毁了我的家，你让我如何能够心安。”

其实，江雪芽心中比谁都明白。

抚水和天璃之间多年战争，谁的仇恨多一点，谁的仇恨少一点，早都已经分不清了。把所有的错归咎在凌珩一个人身上，这样对他来说不公平。

可江雪芽自己便是在泥潭中苦苦挣扎。

所以，她不愿凌珩再和她一样。

“你能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吗？”江雪芽深深地望着凌珩，慢慢开口，“天璃和抚水之间的战争，与两国百姓来说何其无辜，希望来日城破之时凌将军放天璃百姓一条生路。”

凌珩闻没有接话。

但江雪芽知道，也相信凌珩会这样做的。

江雪芽忍不住去想：自己真的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是她利用他的仁善，是她利用了他对自己的满腔深情，以换取他对天璃百姓的手下留情。

可她没有办法，她终究是天璃的公主。

宫廷的生活，皇室的无情，江雪芽见过了太多。所以对于抚水皇帝，江雪芽不敢轻易的全然相信。万不得已之时，凌珩便是她为天璃百姓选择的最后的退路。

一直到江雪芽的背影消失不见，凌珩还是执拗的站在那里，不肯离去。

“凌将军，你回去吧，公主是不会见您的。”

“凌将军，公主去了华政殿。”

“凌将军……”

还没等凌珩踏上战场，便传来了陛下对于攻城的旨意。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这样的不堪。”凌珩垂眸自嘲，“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还是会做到，不管有没有陛下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