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疫一降减,贾仁,你要记住资源是有限的,英才是有数的。”
“人多了就得降!老祖我那辈光一年就三四十彻合者,现在呢?若大的天下,二三十年难见其一。”
“这是上修的阴谋!疫过人不死也残,资质也一代降一代。贾仁啊,永远不要相信他们的仁慈!那都是假象!
丹是饵料丹,器是监控器!也许你怨我吝啬小气,故意编故事,但我宁愿你骂,也希望你自食其力。”
“贾仁,记住,何假仁,何假义,修仙本是无情道!”病榻颤颤,老者依枕微昂,纵然死气绕缠,他依旧期望后生,向光而生。
“我死后你莫将我入瓮,我尸骸允你最后一程。炼尸、铸器、买卖,你自己看看办,莫浪费了。”
何贾仁听着老祖在铺终言,缄默不言。
人将死为善,老祖生前虽对他恶意滔天,但到底是照顾了他。
只是……
“阿爹,你到死还是小觑了我!”
何贾仁冷淡一笑,望着眼前“躺尸”,眸露森然。一道光束从指尖飞射,洁净的白炽焚尽亲情的余温。
“呃”老者不住的嘶喊,身子刚微微起伏,随即又在火焰的焦灼下停滞倒下,他眼角中一缕不甘凝聚,后释然消散,转而静静等待即定的死期。
也许这就是命,当他用古法造物时就注定被背叛。功参造化本不是他这种小修所能执掌的。在他临死前功法前头一段话浮现于眼中——荣兴共主,血源永生,假妄覆理,革新命途!
重忆此段何尚鸿心生怅然,当初他也是昏了头,顶着所有人的不解叛宗离家,顶着新法的未知前途替旧迎新。
哎,现在想来那贯彻入脑的真经何尝不是天魔的蛊惑,自认为辨得真法,却不知是自投罗网。
身旁那放火烧他,并唤他“老祖”的玩意,他至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以血融入就诞生灵智,这是何等的荒谬!
他真是人类?亦或是**
在这最后时刻何尚鸿想了很多,时间在这一瞬似进行无形的拉伸,变得异常的长久,可惜在一刻他所能体会的只剩煎熬。
……
何尚鸿的死没有打动何贾仁的心,他生他也只为储备,为长生。口口声声所谓血脉传承,涓涓教诲所谓亲情孝道,可从来只是单人法。
他不遵,他何必从!为父不仁,为子不义!有来有回才是礼侍之道。
他到死还想着待他上前,用血融苟活,可惜他何贾仁何许人物,早就看透了他,不吃亲情这套把戏。一手光炽术下去,假死也成真!
就像他说的那样,修仙本是无情道,多点狠绝,多条出路。
与其任经岁月消磨淡漠感情,不让先下手为强恩断义绝。
“到死还给我上一课,真是难为你了。”何贾仁摇头道。
一开始是老祖,后来知道是生父。何贾仁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心中打个叉,多了个被爱的借口。
唉,明明他才第一次感觉亲情的余温,却……生生没了。
何贾仁也不知道他那句到底是不是说给自己听的,或许他养出了亲情也说不定呢。
不过何贾仁不想赌,一步天,一步地,心慈手软苦自己。为长生大道,他还是死了好。老祖心中留,祠堂斋戒供。
“我是有多难堪,你情愿一死了之,也不认我。”何贾仁自嘲一声。
从小没爹娘,只有祖父相伴,他严厉暴躁,动不动就手脚相待。对此何贾仁一有微词,他就说是为他好,还道他可不是什么人都“驯教”的,只有亲人他才“关爱”。
日子一天天过去,习惯了就觉得理所当然。他也默认为爱,直到……他看见了结局,才明白爱不该是伤害。
刚才啊,何贾仁是彻底死心了,他虽渴望家人的爱,但不至于置生命于不顾。
……
“老祖,老祖!”
“你怎么就走了啊?!”何贾仁哭嚎着人前尽孝,借人扬名,二次利用属实是。
一手花活,一演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