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神色微滞,“抱歉,观棋。娘没问过你的意见……”
叶观棋转身便走,似是不愿跟柳氏多说。
“等等!”柳氏从拿出一枚护身符,在他身后急声道,“这是娘亲自去寺庙求的,你戴上好吗?”
叶观棋脚步不停,径直离开了。
望雨心疼的扶住了柳氏。
二公子不跟夫人亲近,大公子又……
夫人便只能把全部的母爱寄托在娇娇小姐身上。
“二公子还小,等长大了会明白夫人的。”
柳氏缓缓摇头,“不,是我的错。”
观棋小时候很黏她,睡觉时都要抓着她的手指。
他很聪明,两岁便能把三字经倒背如流。
三岁便入学国子监。
只是她不晓得为何白日里高高兴兴去学堂,等傍晚回来时却耷拉着小脸,浑身脏兮兮的。
问他也不说,只是笑着把排队买来的蜜饯给她。
是叶鸿宣告诉她,国子监里的学生都嫌弃观棋的母亲是商女,出身低贱,观棋被孤立,还被欺负。
她无比自责,不知该怎么面对观棋。
叶鸿宣只好先让观棋挪出了她的院子。
娇娇到她身边以后,她分身乏术,看望观棋便更少了。
观棋自此变得孤僻,连学堂也不肯去了。
若是她当时不那么自卑,也不至于与观棋离心。
……
叶观棋回屋时,他的奶娘宋嬷嬷正在铺床。
见着他不虞的神色便什么也明白了。
“二公子,奴婢说得不错吧?夫人只稀罕别人生的孩子,压根没把您记在心里。”
“夫人娘家是商户,为人做事也小家子气,您还是多跟侯爷亲近,毕竟您和侯爷血溶于水,侯爷是不会害您的。”
叶观棋置若罔闻,坐到窗边读书。
宋嬷嬷把他的书夺走,笑道:“您日日看书不乏闷么?奴婢家那小子昨日在赌场赢了不少钱呢,让他带您去开开眼?”
叶观棋把书抢回来,语气急躁,“出去!”
宋嬷嬷脸一垮,未曾告退便离开了。
就让他多硬气几日,到时估计恨不得跪下来求她救命呢!
叶观棋心中似乎有烈火在烧,呼吸急促,根本没办法安心看书。
他想吃口点心压抑这种感觉。
一抬眼,发觉自己桌上的茯苓糕竟少了几块。
正疑心闹鬼呢,桌下伸出一只白嫩的、藕节似的胳膊,在桌上摸来摸去,又摸走了一块糕点。
叶观棋:“……”
他揪住蓁宝的衣襟把她拎起,提在空中,跟她大眼瞪小眼。
忽然,蓁宝惊道:“你的脸怎么那么黑?!”
叶观棋蹙眉道:“胡说什么?娘说我出生的时候跟雪一样白……”
还没说完,他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
蓁宝咯咯笑起来,手脚在空中扑腾。
“小雪哥哥。”
叶观棋将她放到一边,不说话了。
蓁宝扒着他的腿道:“蓁宝不是说小雪哥哥长得黑,是因为哥哥印堂极黑,要倒大霉啦。”
而且他眼中有赤虹贯日之相,大凶。
叶观棋是无神论者,自然不会信这些。
“是特别倒霉的那种倒霉哦。”
蓁宝给他举例子:“会被砍掉四肢做成人彘,被人放干血做成干尸,被挖空脑袋做成人头灯……”
叶观棋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她嘴里,“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