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被赶出门了?”
柳氏正在绣手绢,听着听荷的话露出了笑意。
听荷也笑,“是呀,连地契都赔给人家了。夫人,咱们这次是狠狠地出了气。”
柳氏低声问:“放火的事没露出什么把柄吧?”
“仔细着呢。”听荷道,“奴婢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举家连夜离开京城,就算衙门查到了什么眉目,也追不回来了。”
柳氏在大力购入云姜瓷器的事情是听荷收买了柳家的小厮故意透露给柳父的,当了柳父三十多年的女儿,她自然格外清楚他的秉性。
又在叶鸿宣下朝时特意与听荷说了那番话,原以为叶鸿宣不会中招,没成想这人竟如此蠢笨,直接借了五千两银票出去。
如今便算是剥了柳老爷的皮、拆了柳老爷的骨,那五千两银票也是收不回来了。
定远侯府真真正正成了一具空壳。
听荷心中也很是畅快,“侯爷自宫门口晕倒后,一直卧病在床,只是……奴婢听到有人嚼舌根,说夫人您太过无情,不去侯爷床边侍疾,也不肯去看看侯爷。”
柳氏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随他们去,我如今只是个养了私生女五年、对丈夫失望透顶的可怜女子,心中存了几分气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她没想到陛下会因此处罚叶鸿宣。
还让叶鸿宣当众丢了那么大的脸。
当时她听着端王妃的复述,肚子都要笑疼了。
“娘亲!”蓁宝兴冲冲跑进来,“今日秋闱放榜,咱们快去瞧瞧!”
柳氏无奈笑道:“你怎的比你二哥还要关心?”
蓁宝神秘地笑笑,“因为我跟人打赌了呀!”
那人说,若是小雪哥哥进了秋闱的榜,就当众吃屎!
她化形以来几千年,还没亲眼见人吃过屎呢!
蓁宝欢呼雀跃地拉着柳氏和叶观棋去了告示墙。
叶观棋本不想去,奈何蓁宝力气太大,一把将他从床上薅了起来,举着他上了马车。
他是真害怕和蓁宝一同出游,上回中秋灯会发生的事已然成了他的噩梦。
告示墙前围了不少学生,柳氏是侯府夫人自是不好同他们挤着看榜,叶观棋又是个懒得动的,只有蓁宝跟炮弹似的冲进人群,挤到了最前面。
那日打赌的几个学生也来了,看见蓁宝就嬉笑道:
“小妹妹,你还真来了。你确定你哥哥秋闱那日去了考场吗?我在考场门口留意许久都没看见他。他连国子监都不敢去,怕不是乡试当日就吓得尿裤子了吧?”
蓁宝古怪地瞧了他一眼。
“你干嘛留意我哥哥?你暗恋他吗?”
说罢嫌弃地‘嗤’了声,“变态。等会秋闱合格的榜张贴出来,你可不要赔到尿裤子。”
那人脸都涨红了,被蓁宝堵得说不出话来。
只能揽住张秉语的肩膀,嘚瑟道:“张兄说这回秋闱很有把握,就算不是解元也能考个亚元,才不会让我赔钱呢。对吧,张兄。”
张秉语摆摆手道:“还是要等榜单出来再说。”
但眼中的胸有成竹十分明显。
“蓁宝?”张秉语看向那白白胖胖的小姑娘,笑得十分和煦,“我是你大姐姐的未婚夫,可以唤你名字吧?”
蓁宝白了他一眼,“不可以。”
张秉语尴尬地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叶小姐,我知晓你是为了观棋好,但观棋毕竟还年幼,此次考不上举人也不用太伤心,回去勤学苦读还是有机会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