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京灿高他一截,从他背后看着他的手机屏幕,嗤笑一声,“还说不想吃饭,这不一早就看好餐厅了。”
说完他还嫌不够似的,把白知延买的猫咪挂饰拿出来勾住链条在手指上转来转去,故意转给他看。
“唉,甚至还买了礼物。”
白知延的脸黑到可以制作墨水,对于他这种幼稚的小学生行为选择无视。
步行了大概十分钟,车京灿一路上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惹白知延不高兴试图让他与自己说话,但白知延彻底贯彻冷暴力的应对方式,让车京灿所有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
最后他们这一家装修的十分有格调的一家店前停下,门口有不少漂亮的男生女生在拍照,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白知延都没有来过这种网红店,真正到了店门口反倒有些犹豫,他之前听柳智敏说,这似乎是“潮人恐惧症”?
直到进门落座后他都显得有些局促,点餐时也是胡乱的点了一个套餐,他只希望这顿饭能快点结束。
车京灿也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原本被无视的坏心情此时也达到了巅峰。
“我说你——”他拿起叉子指着坐在对面的白知延,“都已经到这里了,就算是有什么不满你最好也给我忍住了。”
白知延厌恶的撇过头,“没人教过你用餐具指人很不礼貌吗?”
“难道在别人跟你说话时一直保持沉默就很有礼貌吗?”
白知延无语,他不想在礼不礼貌这种无聊的话题上跟他争论不休。
“那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这与你无关。”
车京灿算是发现了,只要他与白知延一说话他的坏脾气很快就会上来。
“喂,死鱼脸,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虽然车京灿已经从负责人那里知道了他的名字,但他还是想让他亲口告诉自己。
“你既然都跟教堂的负责人串通好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白知延毫不留情的戳破他。
“我就是不知道啊,还是说你喜欢我叫你死鱼脸?”他直接耍起了无赖。
“随你怎么叫。”
白知延对车京灿叫自己的名字这件事已经有了阴影,上辈子他第一次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就被打个半死,他宁愿被他叫这种外号。
车京灿的计谋没有成功,心中又添了一把火,他不死心的再次开口,“那你就不想问问我叫什么吗?”
“不想。”
其实是因为白知延上辈子就已经认识他了。
听着他无所谓的回答车京灿简直要气死,他不管不顾的对着白知延开始介绍自己。
“你听好了,我叫车京灿,身高185,我今年已经成年了,我在银星学院上学,我家里有——”
“打住吧车京灿先生。”
白知延忍无可忍,因为他的自我介绍引来了不少周围人好奇的目光,他实在觉得丢人,短短的一中午,因为车京灿他已经丢过两次脸了,罪魁祸首反而一脸得意。
因为罪魁祸首这是第一次被他叫名字,心中像是被猫抓了一下痒痒的,他们明明见过这么多次面,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的互相认识。
“怎么了,要对我的介绍发表什么看法吗?”车京灿一脸臭屁的看着白知延。
“我今年19岁,请你以后跟我说话讲敬语。”
白知延说完后眼瞅着对面愣住了,然后满脸不可置信的张着嘴。
“什么!”他猛的拍桌,“你今年19岁?”
服务员这时刚好过来,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间犹豫着要不要上餐,白知延歉意的对服务员笑笑,瞪了一眼对面的车京灿后帮着服务员一起摆菜。
而车京灿显然是没能从对面的弱鸡比自己大一岁的震撼中走出,嘴巴张了又合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白知延倒是无所谓他的反应,本来他也就是想让他安静而已,因为他知道以车京灿的性子一定不会对自己讲敬语,但他知道了自己比他大,一直说平语肯定也会觉得别扭,这样他肯定就会选择少说话甚至不说话,白知延乐得讨一个清闲。
他拿起刀叉开始品尝这家店的主推菜品,只是每道菜他都觉得很一般,并没有像网上博主们夸的那么好吃,餐盘中各种花哨的点缀在白知延看来还没有桌子上花瓶里的白玫瑰有看点,华而不实的东西,他很讨厌,于是他合理怀疑这家店故意找网红们拍照打卡提升热度。
对面的车京灿被惊到后确实变得安静了,他老老实实吃了几口菜,几乎都没怎么嚼就咽下去了,他还沉浸在白知延比自己大的震撼中久久不能自拔。
“说、说真的,你没骗我?”
车京灿从头到尾的打量了白知延一番,就他这张脸走出去说是初中生都不违和,怎么可能会比自己大。
“我没必要在年纪上乱讲话。”
于是得到回应的车京灿彻底蔫了。
这顿饭比白知延想象中的安静不少,应该说是多亏了年龄差,难得看到他憋屈的样子,白知延心情稍微回转。
餐厅外车水马龙,行人行色匆匆或是悠闲漫步,偶尔有一两个人推开门进来到前台点餐,敬业的网红博主们也在努力凹造型拍照打卡,时不时还能听到有美食博主夸张的赞美食物的声音。
整个餐厅里,只有他们这里最安静,静到面对面坐下的两个人更像是陌生人拼桌吃饭的程度。
白知延早早放下了餐具,正在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玻璃花瓶里的白玫瑰,车京灿还不想这么快结束这顿饭,他几乎龟速般进食,盘中的牛排恨不能被他切成肉沫。
吃着吃着就被白知延的动作吸引,他看着他纤长白皙的手,五指弯曲轻轻拨弄白玫瑰的花瓣,张开再放开,玫瑰花也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颤。他的指甲圆润饱满,唯一的缺点就是指尖和指腹依稀可见的茧子。
车京灿皱起眉,他不明白一个学生的手上怎么会有家里佣人手上才会出现的东西。
这双漂亮又不完美的手会有不同的一面吗?茧子又是怎么形成的呢?是像园丁修剪花枝那样磨出来的?还是像厨师手握刀具时磨出来的?
他突然想起自己学过乐器的朋友们,他们的手上也有一层薄茧,只是跟他的似乎又不一样,或许他也是学习乐器的人。
在车京灿自己都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他居然对着一双手幻想了那么多,直到对方见他停止用餐,只是呆愣愣的看着装饰花时,白知延收回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