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尧拖长了尾音,附在云子猗耳畔,气息灼热,洒在颊侧敏感的肌肤上,也烙在云子猗心头:“先生教了学生四书五经,为人处世,怎么就不能再教教我琴瑟和鸣,巫山云雨?”
云子猗活了数千年,都不曾听过这些话,一时都不知是羞还是恼的,颊上一片灼烫,胸口也起伏得厉害,甚至有些说不出话来。
“先生不是说过吗?”祁尧见他不语,也不心急,继续说道,“我是先生最特殊,最重要的人,先生会一生陪在我身边。”
“君子一诺千金,先生可不能食言。”
云子猗也稍稍冷静了些,清凌凌的目光落在祁尧脸上,语气平和无波:“那若我答应陛下,陛下就放过祁煦,这话可也不会食言?”
“这种时候,先生竟还想着他。”祁尧轻笑一声,看不出心绪,只是无端惹人发寒,“自然,只要先生愿意留在我身边,我留他一命又如何。”
“好。”云子猗神色不变,轻轻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恼怒惊诧都只是一时的,平复心绪之后,云子猗便迅速看清了如今的形势。
祁尧已经是一国之君,话既点明了,其实不论自己愿不愿意,他都有将自己留在这里的能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他还在大齐的国土上,又如何躲得开他。
既然已经是既定的结局,他也不必白费力气,非但惹得祁尧生气,连他原本的目的都无法达成。
他是原本就来求祁尧饶祁煦一命的,无论如何,总归是达成了所求,至于其他的,都可以留到日后再从长计议。
云子猗是活了数千年的仙君,就算乍然听到这些事会有些难以置信,一旦冷静下来,依旧是往日的通透平和。
其实也没有什么。
祁尧只是凡人,就算穷尽一生,也不过束缚他数十年,这于凡人而言无比漫长的数十年,在云子猗看不到尽头的生命中,只是弹指一挥间。
许是活了太久,看过太多也见过太多,云子猗温润如玉的表皮下,藏着一份不易察觉的冷漠。
也正因如此,他的情绪总是平稳得超乎寻常,就算偶有波澜,也能很快平静下来。
说到底,这些人这些事,或许都曾被他放在心上,却也都不曾真正被他放进心里。
他在乎祁尧,在乎祁煦和卫彰,在乎和他有交集,让他感到欢喜的所有人与物,却又好像不在意任何人。
祁尧对上他平静得近乎冷漠的目光,分明如今占据主动权,步步紧逼的人是他,但此刻禁不住心虚慌乱的,同样也是他。
“先生答应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此刻在云子猗面前露了怯意。
“那……若是先生想要他一直活下去,可就要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再也不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