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响声过后,整个戏场顿时异常的安静,许多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六两六第一个跳上台去,大叫了一声爹,场面上的人这才知道这个六两六就是把戏班班头的儿子。
高空坠落的周长华,因为是头直接坠地,七窃流血,惨不忍睹。
“爹!”六两六大声哭喊,“爹你已经没有了爹,我不能也没有爹呀!爹你还不清楚爷究竟是怎么死的,你怎么能就这样走呀!”
一面哭,一面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叹道,“我不该呀!我明明听到母亲说你身体有情况,我应该一来就阻止你演这个节目呀!我怎么就这么糊涂呀!怎么就不晓得提前阻止呀!我要是提前阻止,我就有爹呀!现在,我没有爹呀!”
六两六的嚎哭,顿时让整个戏场上的人受了感染。六两六父亲的惨死,还有六两六父亲的父亲的死谜,顿时也在场面上作为爆炸性的新闻传开了。
随之,就有人作出了一个总结,玩把戏的江湖人,最终十有八九不是死就是残,或是被人谋害,下场悲惨。只有那些急流勇退的聪明人,才能保证自己有个寿终正寝的结局。
倒是戏班子里的人,他们不想接受这个悲惨的事实,便围过来对六两六说,“你先不要哭,也许你父亲还有救!”
老台柱,周长华父亲的生前好友,一直在暗中帮助维护着这个把戏班的元老级人物,拨开他人,弯下腰去,查看了一下周长华的生命迹象。面对那摊越流越多的血,还有周长华那双虽然瞪着,却已经定型的眼睛,老台柱摇了摇头,叹息道,“没有救了!我们赶紧去找东家讨个说法吧!”
于是,整个把戏班里的人,除了六两六还在那里痛哭,其它人都下意识地随着老台柱子一起,来到了所谓的东家,那个胖老板程百万面前。
此时的程百万,虽然没有趁机而溜,但却一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与傲满的样子。
老台柱以临时班头自居,直言不讳地对程百万说,“东家!今日出了这事,我想这也不是大家都想看到的,但既然事情已经出了,你这个大老板,我想也不是那个让人有说法的人,你给个说法吧?”
“我给说法?”程百万眯着一双小眼睛,看着老台柱反问,“今天是我爹的万寿之日,我请你们来演这把戏,是为了讨个高兴和吉利!你们倒好,不让我高兴,还给我带来晦气!这事,我还要找你们一个说法,你们不给我说法,反倒找我要说法,这合理吗?”
满口的霸气和歪推邪说,顿时让场面上看到的人都有些生气了。
倒是那个老寿星,未经儿子允许,主动表态说,“这事可以商量一下。”
整个调解气氛缓解,并让人看到了一丝希望。
“商量个屁!”程百万马上说,“这事没得商量的!我说了算!”接着又对那老头子说,“爹!你年纪大了,活糊涂了,这不是小事,是人命案,你就不要乱说话!”
那老寿星被儿子的一番话吓住了,就不敢再说什么。
眼看事情无望了,整个戏班的人虽然很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突然间,把戏班的杂耍演员刘冲子一脸气愤地站出来,指着那程百万骂道,“你身为大老板,怎么一点人性也没有?”
“你怎么说话?”程百万被刘冲子激恼了,“你是老几?”
老台柱子赶紧把刘冲子拉过来,说,“这事还轮不到你出面!”
借此说法,试图缓解一下场面上的紧张气氛。
这时,那个刚才打过程百万脸的周梦英无可奈何地站出来,看着那程百万说,“老板!您是这里有名的大人物,不要说这事就出在你身上,就是出在别人身上,你这个大老板,也会有点仁慈心肠吧,不会袖手旁观的吧?就当是做善事,也应该有所表示吧?”
周梦英明知这个情况下,她的苦说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人看笑话。但周长华这个老班头的为人,心善,以及平时对待所有人的一片苦心,和宁可自己吃亏上当,也要照顾好每个成员的爱心行为,还是让她降低了自己的身段,并说出了这些希望能够改变事态的内心话。
程百万眯眼看着周梦英,又带着一双有些诡秘的醉眼,把周梦英从上到下看了个够,这才对周梦英说,“如果是你当代表,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谈一下,说好了,也许能让我发发善心,拿出几个子儿来的!”
“这!”周梦英顿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便聪明地笑着说,“跟我说与跟别人说不一样吗?再说我只是个演员,我们还有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