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闲事?”六两六紧盯着问。
孙老前辈摇了摇头,说,“在这之前的一天上午,你爷爷在那片树林里,亲眼看到一个公子哥儿,大白天的把一个姑娘往树林里拉,那姑娘大声呼叫,却没人敢过去帮忙解救,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公子哥儿不是别人,正是县衙里的牢头儿,跟县老爷有着一摞子找一磨子厚的交情,得罪过这位公子哥儿的人,最终都要被这公子哥儿报复,轻则伤,重则死。”
“哦!”六两六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更来了愤恨。
孙老前辈接着说,“你爷爷是个不惧怕权贵的人,他二话不说,走过去三拳两脚就把那公子哥儿踢倒在地,然后放那姑娘逃跑了。”
“就因为这个,我爷爷就惨遭毒手?”六两六看着孙老前辈追问。
“就因为这个!”孙老前辈接着说,“事情发生后,整个把戏班的人都同仇敌忾,当即就抬着你爷爷的尸体去县衙里闹事,要求政府交出罪犯,绳之以法。
把戏班这么一闹,这件事就迅速传开。
官府里迫于压力,县老爷当时也表态要一查到底,把戏班的人这才离开县衙,等候结果。”
“后来呢?”六两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后来的情况越来越糟!”孙老前辈说,“官府当时只是说得好听,并装模作样儿的说是调查了一番,但因为案件发生在夜晚,又没有人证物证,就这样一直拖下去,想要不了了之。”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六两六追问。
“没有!”孙老前辈说,“后来来了运动,这桩公案又被人闹起过,神一刀的爷爷,精武馆的馆长,还带着人去县衙里找说法。结果,”
“结果怎么样?”六两六像是看到了一线希望。
“结果更糟!”孙老前辈带着更加沉重的口气说,“官府镇压,神一刀的爷爷被抓,精武馆被洗劫,神一刀的奶奶就赶紧让儿子带着孙子到处躲难,直到那场镇压运动完全过去后,神一刀的奶奶才敢让儿子带着孙子回来,并不再让儿子孙子去惹事,也不再继续那个精武馆,而是做起了卖肉的营生!”
“原来是这样!”六两六这才明白那个民间高人神一刀的真正背景,并询问孙老前辈,“我爷爷这个案子,就这样放下来了?”
“倒也没有。”孙老前辈接着说,“后来,你父亲当上把戏班的班头后,也曾多次去官府讨过说法,但官府一直不给回应,最后逼急了,官府甚至不承认你爷爷是被人乱拳打死的!说是没凭没证,案子的性质都不能成立,如果你父亲再闹下去,官府就要以破坏社会安定为由,将你父亲绳之以法,官府是兔子剥皮,倒霸强了!”
“岂有此理!”六两六气得脸红脖子粗,脱口而出,“我要报仇!”
“不要冲动!”孙老前辈说,“有仇不报非君子,但这个仇怎么报,先人的气怎么出,有多种方式!单凭一腔血气,匹夫之勇,不仅报不了仇,而且还会给自己惹上灾祸!”
“那我应该怎么办?”六两六很不安地请教。
“你的情况我都听说过了!”孙老前辈说,“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如何生存下去,只有先解决的起码的生存问题,才有可能去进行自己的报仇活动。”
六两六有些奇怪地看着孙老前辈,他怎么觉得两个老前辈像是一个人。
老台柱也接着这样问他,“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劝你吧?既然我们都这样说,肯定是有道理的!”
六两六点了点头,说,“官府现在也把我逼到了绝路上了,我们这个把戏班已经解散了,叫我怎么生存下去?”
老台柱进一步劝说,“这个你也不要太悲观,那毛三找不到人,自然就会选择放弃!只要我们这个把戏班的人心还在保持一致,就总会有一个重振江湖的机会!”
“对呀!”孙老前辈接着劝慰,“把戏班的事业,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业,也是你爷爷和你父亲的遗志,你一定要继承下去!”
“明白!”六两六领悟地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具体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