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听到这样一句,都顿时紧张起来。
老台柱却并不紧张地询问,“什么非常不好的消息?”
刘冲子急切地说,“有两个主顾同时找到我,要我们把戏班为他们演出!”
“这是什么不好?”六两六说,“这应该算是好消息呀!”
“你不知道情况!”刘冲子焦躁地说,“你们更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人!”
“什么人你说给我听听!”老台柱似有感觉,因为他早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并知道这种事,迟早会发生在把戏班面前,只是没想到现在这问题就来了。
国共两党,最近一直在做拉拢群众的思想工作,并希望群众选边站,甚至都希望扩大队伍。只是,大多数群众,都不想选边站,怕到时候站错了队,会招致杀身之祸。
尽管这样,还是有不少人被国民党拉了壮丁。
“莫非是他们又要拉壮丁?”六两六问道,“就算拉壮丁,也拉不到我们这个把戏班的头上吧?”
“不是拉壮丁!”刘冲子说,“两个人同时要我们明天为他们演出!一个是国民党的鲁师长,一个是新四军的李师长,鲁师长要为他老子祝寿,私人演出,李师长是要借演出的机会,做群众的动员工作!虽然两个人都说演出费照付,而且不会少,但两个都是头面人物,我不知道如何答应他们,只好推说把戏班现在战乱时期,要停演了,他们听后都觉得这不是原因,硬要我答应。我没有办法,只好说自己当不了家。估计,他们马上就要找过来的!”
刘冲子的话,一下子让现场僵持和紧张起来。
严格地说,这个问题虽然不是一个直接的选边站的问题,却也是一道无法回避的,实际上还是一个选边站的难题。
老台柱思索了半天,问刘冲子,“他们两个都什么态度?”
刘冲子说,“那鲁师长是态度坚决,说一不二,带有很强的威胁性!倒是那个李师长,只是要求,没有强迫的意思!”
刘冲子的这一番话,让把戏班的人想起前不久的一个细节。
那天,把戏班在一个地方演出,正要开演时,一个国民党的连长,跑来叫停,说是要等他老爷子来才能开演,结果让把戏班的人和观众硬等了半天,那个连长的父亲才在一些兵员的族拥下,慢慢吞吞地来到戏场,其中一个士兵,还在驱赶观众的情况下,顺手摸了一个女人的奶,引起了那女人丈夫的愤怒,那丈夫一气之下,打了那士兵一掌,没想到那士兵头儿不仅不教训那士兵,还让那些士兵把这个丈夫打得满地找牙。
同样,演出之中,有个新四军的师级干部,也在观看这场演出,但这个师长既没有抢位子,也没有声张。只是,一个警卫不小心折断了一条椅子,结果那师长掏出了修理费,算是赔偿。
这个细节,让把戏班的人对国民党的军队,有一个非常不好的印象。
六两六甚至在感觉中这样说,“我们演出是为了让观众娱乐,不只是为个人服务,如果他们同时找上门来,我就答应给李师长演出!”
刘冲子也接着说,“对!我也是这样想的!你这一提,我倒想起来了,今天来找我的,正是那个李师长!”
“那就这样决定了!”六两六态度坚决地说。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安排合情合理,但所有人都不放心这样做的结果。
老台柱想了想,说,“李师长这样的人好对付,但如果得罪了那个鲁师长,恐怕我们就没有好果子吃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难道他们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刘冲子冲动地说。
“要为难你还不容易?”老台柱说,“他们随便找个理由,甚至完全不能成立的理由,砸我们的场子,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老台柱的话,让大家感觉到更有些紧张。
正是紧张时,一些士兵拥着那个鲁师长过来了。
肥头大脑一脸横气的鲁师长过来就问,“谁是班主?”
“我!”六两六立即回答。
鲁师长瞧了瞧这个不是很起眼的六两六,武断地说,“我今天来,是给你们一个正式通知,明天是我老头子的大寿,我要你们为我父亲专演一场演出!钱是小事,演出费照付!”
那口气,根本就没有回避的余地。
大家都一脸无奈地看着六两六。
六两六灵机一动,说,“鲁师长不好意思,刚才来了一位新四军的李师长,他要我们明天为他们部队,也为这里的群众进行一场特别的演出,而且演出费已经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