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哥你别走，”登子拉住我，又悄声俯在我耳边说：“我是说给那位柳下士听呢！”

我噗哧一声乐了：“你丫滴知道我走了你就得饿死，是不？”

“……适可而止是一门学问，木头烧大了不叫炭，而是灰，生活不要太随性，人生不要太放纵，快到极限时，要学会转向，给自己留点空间，好让自己可以从容转身……”

“我受不了啦！”登子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你特么话痨病咋又犯啦？”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看，不自尊自爱就是猥琐所在，我们要抛弃内心的肮脏，接受灵魂的洗礼，迎接纯洁的未来。”

登子绝望地喊道：“如果阎王爷现在来了，我情愿随他而去，而不听你这死夫子吧啦吧啦唠唠叨叨。”

“人这一生，会遇见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譬如你朝中遇到了宋玉，我雨中遇到了女子，今天咱俩又遇到了刘烨，而我们又与多少人擦肩而过？有人说，永远不要责怪你生命里的任何人，因为这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有它独特的意义。好的人，带给你温暖和欢乐，坏的人，带给你成长和经历，所以，对你好过坏过的人，尤其宋玉，你都值得原谅拥有珍惜……”

“珍惜个屁！我又不是佛，我为什么要原谅逼死我的宋玉？他错了就应该原谅吗？原谅他我就很高尚吗？他瞅我跳崖时他眨过眼吗？不要伤害过了再来惺惺作态地哀叹一下，就认为自己是补过，真可笑。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你可知他对我做过什么？最残忍就是他狠狠地把我变成了聪明人！所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既往不咎这个词太虚伪了，我不大度，我喜欢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

“改正一个错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但只要改正了，不管是多大的代价，其实都是最小的代价，你改的越晚，你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我改什么？我有什么错？宋玉捅进我胸口的那把刀从未拔出过，表皮的伤口看似愈合没有伤疤，表面上你看我嘻嘻哈哈，实则在皮肉之下早已化成脓水滋养着毒刺，在内心扎根蔓延，岁月并不会让伤口彻底愈合，毒刺反而随着时间长得越长，刺得心底越痛！”

“没什么好抱怨的，今天的每一步都是在为之前的每一次买单，这叫担当；没什么好埋怨的，今天的每一步都是在为明天积德积怨，这叫沉淀。对逆境顺境都要心存感恩，用自己一颗柔软的内心包容这个世界……”

“你这该死的老夫子，别再吧啦吧啦了，如果你不比我高，我要是能打过你的话，我现在就让你重归天堂！”登子瞪着猩红的眼睛咆哮道。

“做人不可猖狂，做事不可逆天，登子你得改呀……”惠子眼泪汪汪诚恳地劝道。

登子有些神志不清地转向我，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手揪头发哭咽着说：“大哥啊，烨哥，刘经理，我俩是实在尿不到一个壶里，这老天爷也太他妈滴狠了，也实在是太阴损了，把他下放来管我，我是倒了血霉。我现在是实在受不了了，这京城有没有寺院？我想出家……”